世人只见一个少女从屋内缓缓走出,端倪低垂,脸如白玉,头上编辫子单绾一个侧髻,身穿淡绿色褙子,白绫挑线裙儿,打扮不见豪华,行动扶风摆柳,裙上系的佩环叮咚,声声与脚步相协。
吴妈妈正立在一旁服侍,见了忙上前递帕子道:“太太不必悲伤,大家有大家缘法。”
夏姑姑一惊,忙道:“太太说这话可就言重了。”
秦氏道:“你不晓得,姜家是老太爷和老爷都中意的,虽说原是将要式微的世家,谁知这一代竟出了姜学成,年纪悄悄就做了阁老迈臣!本觉得他该在这个位上熬个几十年,孰料皇上又派他去了浙江。”
秦氏坐了起来,嘲笑道:“当然只提半品,我先前也只道姜学成失了盛宠,可厥后不但老爷来信,就连老太爷也说,只怕姜家要发财了。现在大皇子和二皇子皆盯着圣位,四周拉拢人马,圣上只怕已有了属意,怕姜学成卷入夺嫡之乱,特将他调出,只让他入浙江不声不响做了左参议,却极享实权,只为今后新皇即位,再召他入京,方好提携施恩。不然怎会先遣了姜学成,又提他宗子去山东任知州?本来他宗子外放七品县令方才一年罢了。”言罢又叹口气,对吴妈妈道,“比姜家还面子的人家也何尝没有,只是......只是你也是见多识广的白叟儿了,比得上香兰色彩的大师闺秀,你数数见过几个?”
秦氏长叹一声,歪在榻上,吴妈妈忙上前在她身后垫了靠背,口中道:“太太劳累了。”
林东绣渐渐踱归去,勾着嘴角,高昂扬着脖子坐了下来,仿佛方才引得世人皆寂的人是她普通。
姜曦云笑道:“方才从屋里出来,我一晃眼,还当是天女儿下凡呢。”
秦氏满面含笑,刚欲说话,林锦楼便已笑道:“她是我房里的人,叫香兰。”又在背面一推香兰的腰,道:“还不快给姨老太太施礼。”
他一看再看,又觉她二人再如何貌美,皆比不得本身的老婆谭氏,不但有姿容,还和顺小意,胸中别有丘壑,不由看了谭露华一眼,只见她正盯着香、曦二人看,手里的帕子已让她拧成了麻花。
林锦楼道:“快点,不亲爷改主张了啊,跟你亲个嘴儿。”说着便要亲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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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母又高低打量两回,遂对秦氏淡笑道:“楼哥儿真是艳福不浅,万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斑斓的人。”
姜丹云亦是一怔,半眯起眼,将香兰重新打量到脚,又从脚打量到头,内心一沉,不住发酸,可又忍不住看着姜曦云幸灾乐祸起来,暗道:“向来不都是大伙儿奖饰你生得美么,又聪明又得人意儿,现在但是有戏瞧了。”
香兰走到门口,回回身向秦氏屈膝施了一礼,道:“太太,我告别了。”微微昂首,只见丽若春梅绽雪,神如秋蕙披霜。姜母捻着佛珠的指头突然一顿,眼中出现骇怪之色,她的小孙女姜曦云姿容无双,从未见出其右者,万猜想不到这女孩儿竟形神皆美,飘逸脱俗,与姜曦云丰艳软润比拟各有千秋,恰是旗鼓相称。
香兰骇一跳,忙捶了林锦楼两拳道:“要死了,这还在内里,让人瞧见如何使得!”
待她一走,秦氏便肃容道:“姑姑,我就把四丫头拜托给你了,望姑姑好生调教,家中必有重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