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兰亦屈膝施礼。
香兰余光瞥见林锦楼锋利的黑眸半眯,向她望过来,她不去触碰那目光,只低低垂着头。
香兰略一游移,抬起眼看了看林锦楼,他已有些不耐烦,伸手将香兰的小手拉起来,把坠子塞在她手内心,道:“拿着,你诗写得好,应得的。”
姜曦云晓得这是因本身获咎谭露华引其不悦,现在来拆她的台,遂大声强笑道:“二表嫂说的是甚么话呢?”
谭露华笑容挖苦道:“五表妹该最清楚才是,如何反问我说的是甚么话?”
姜丹云凉凉道:“是啊,从小嘴皮子短长着呢。”见姜母一记眼色杀过来,便杜口不言了。
这番话言毕,世人又是一怔,继而惊奇,后又沉默下来。
林东绣细声细语道:“二嫂可不能厚此薄彼,转头我也去,我那儿有两瓶新得的茶,转头送给你吃。”
林东绣一开腔,谭露华便愈发忍耐不住了,嘲笑道:“这可好,赶明儿个我也让人递个纸条,替我做上一百首诗,拿着欺世盗名去,打量别人瞧不见呢。”说话声音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。
一语未了,林东绣捧着茶,慢条斯理道:“姜大姐姐说得不占理,作诗是作诗,针线是针线,怎能混为一谈呢?大姐姐、二姐姐才是评判,可未评五表妹夺了魁。”
林东纨见姜母和秦氏脸上都欠都雅,她夙来知情识相,转转眸子儿,亦跟着笑道:“快别说甚么诗啊,词的,我读一读都头疼,就算会吟一百首诗,哪有这挡风的护膝实在,大哥哥别想躲,从速的谢一谢五表妹才是。”
姜曦云内心格登一下,俄然之间不是滋味。
姜母一戳姜曦云的脑门道:“你个让人不费心的!怪道都说你又憨又笨!”
姜母面沉似水,可此时她插手非常不当,只得心中暗自焦心。秦氏只用茶杯盖子拨弄茶叶。林锦楼仿佛睡着了似的,一声不吭。
姜曦云余光瞥见世人多少都容色稍缓,不由愈发卖力,撒娇道:“祖母这是说的甚么话,昨儿早晨不还夸我聪明又仙颜么?今儿个就变卦了,我可不依!”
姜曦云见此事将要揭过,不由松一口气,愈发将话头扯开,对林锦楼内疚的笑了笑道:“这护膝本就是送给大表哥表情意的,还请大表哥不要嫌弃针线粗糙才是。”
姜曦云心中大怒,她晓得绣、谭二人对她不过妒忌罢了。自她一来林家,林东绣同她说话便酸溜溜的,不过因她要与林锦楼议亲,而林东绣虽得嫁贵婿,倒是个奔四章的鳏夫,谭露华勉强嫁到林家,却嫁了个病歪歪的庶子。
一时诗已评出,林锦楼告别往前头待客,姜母和秦氏皆因方才那一闹没了兴趣,各自携人散了,留下谭露华批示丫环们清算残席。待姜母和秦氏走远了,香兰正要转成分开,便听有人道:“香兰姐姐好气度,不但诗写得好,做事也妥妥当帖的,我真是赶不上了。”香兰扭头一看,只见姜曦云正站在她身侧,脸上挂着团团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