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露华奇道:“她过来何为?”起家出去驱逐,命丫环摆细茶果。二人落座,姜丹云也正想同谭露华交好,决计说些好话,谭露华对其也并无恶感,二人一时也聊得投机,谭露华特特命丫环将她娘家陪嫁的琴抬出来请姜丹云弹奏。
姜曦云一双眸子安静看着香兰,缓缓道:“香兰女人,你仙颜多才,又何必如此自谦。”神采淡然,却隐有咄咄逼人之势。
直到姜家来了,她方才看到希冀。姜曦云出身王谢,甜美可儿,刻薄诚恳,对她向来都是甜甜的一汪笑,打赐给的极丰,又爱谈笑话逗趣,特别她身边的丫环,也远比小鹃、画扇之辈讨喜很多,对她老是一口一个“姐姐”的喊着,她垂垂的同姜家走得近了,还同雪凝和几个小丫头子说姜曦云有多少好处。
彩屏万没推测茜罗竟如此沉不住气,她一招没拦住竟闹成如许,不由吓得浑身乱颤,仓猝跪在地上道:“没有这回事,二奶奶,这都是茜罗满口里胡吣!”
灵清叹了一声道:“也不知她想甚么,姨奶奶待她好,面子的活儿多数让她去,她还整天嘀嘀咕咕的。要我是主子,见她这副德行,早给赶出去了。”
姜母一怔,内心也发沉,绷着脸道:“嫁到林家就让你如此委曲么?”
本来这事情确有一桩原因。话说这谭露华自从跟戴蓉有了首尾,二人便如胶似漆打得炽热,谭露华本就是个易为情所动的女子,戴蓉又是熟行,几次三番下来,谭露华便断念塌地,对戴蓉言听计从,她本身生性贪吝,却舍得拿大笔银子给戴蓉花消。戴蓉从她手里套了很多银钱,又回赠些不那么值钱的钗环、胭脂水粉给她。谭露华看作珍宝,只感觉戴蓉对得起她一往情深。
姜曦云脸上渐渐现出苦笑,膝盖往前蹭了几步,上前握住姜母的手,道:“祖母,孙女儿晓得你疼我,只是现在这个景象,我纵有千万的委曲,也还是要嫁出去的。”
姜母接过来,翻开一瞧,只见是个赤金镶珠的戒指,珠光圆润,极有文采。姜母笑着递与姜曦云,道:“快瞧瞧,这但是个好东西了。”
姜曦云顿了顿道:“她不但生得美,也确切有才调,绝非普通的小妾可比,实话说,孙女另有些敬佩她。”
姜母同姜翡云心神剧震,二人皆说不出话。
这彩凤内心也打着个算盘。本来谭露华一心一意爱着戴蓉,倒不肯让林锦轩近身了,便同彩凤说,等再过一阵,她便做主给彩凤开脸,抬她做林锦轩的姨娘,彩凤天然乐意。可林锦轩先前屋里却有个叫茜罗的贴身丫环,甚得尹姨娘欢心,尹姨娘时不时同林锦轩吹风,要他将茜罗收房。
两人谈笑一回,愈发和谐。谭露华吃了一口茶,俄然叹一声道:“丹mm,我说句不该说的话,你可别过意......算了,还是不说了。”
春菱气得满脸通红,用力一掀帘子跺着脚进了屋,屋中顿时静下来。春菱嘲笑着环顾屋中之人,世人皆不睬睬她,只埋头做事,连本来能同她说两句的雪凝也不吭声了,只用小银镊子剔核桃。
赵月婵便命戴蓉把断绝子嗣的药给谭露华,让她下给香兰吃,承诺了各种好处。戴蓉便哄谭露华去做,未曾想谭露华倒是有几分仗义的,跟彩凤道:“我自从嫁到林家,从主子到主子,个个狗眼看人低,背后里风言风语的踩我,唯有香兰高看我一眼,接连不竭的送东西来,还总用好话劝我,这药我怎能下给她,转头你替我扔了,赶明儿个我回戴郎,就说那药已经下给香兰吃了,反正她肚子现在也没个动静。”言罢就把那裹着药丸子的小缎子包给了彩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