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兰内心头明白,嘴上说:“我哪儿晓得,前些日子我们在庄子上,这些日子光服侍大爷了,旁的事情也传不到我耳朵里。”
香兰低下头,盯着地上的雪不说话。
袁绍仁摆手道:“是是,我管不着......说实话,这女人真是不错,跟了你也是遭了罪了,又经了这么一遭,你可得对人家好点,特别那狗翻脸的脾气......啧啧,你甭瞪我,这也就是你我弟兄之间过这个友情,换小我我都不说这个话,拜年话多好听,讲这些戳人弊端的,我又何必来的。”
林锦楼白他一眼道:“我乐意,管得着么?”
香兰看了袁绍仁一眼,道:“没甚么筹算。”
陶鸿勋看时,只见屋中金碧光辉,闪动文章,另有一色郁郁葱葱的兰花,寒兰、墨兰、蕙兰不一而足,当中衬着几支插在瓶中的红梅,喷香吐蕊之水仙,红白相映,倒也精力都雅。心道:“我这大舅哥一贯不耐烦侍弄花草,现在屋里这些花草,尤以兰居多,想来是他房里的爱妾,人称‘兰香居士’喜好了。”正想着,只闻声内里隔着纱窗子便有人轻声道:“二姑爷、二姑奶奶,请快出去。”只见有个美人迎出来,穿戴打扮不是平常丫环模样。陶鸿勋忙低头,正眼不看,跟林东绮进了屋,余光去打量,只见那女子身量袅娜,鹅蛋脸面,穿戴织锦官绿紵丝袄,上罩着浅红比甲,白绫细折裙,风韵标韵,傲视生辉,恰是香兰。林东绮与之极亲热,握住香兰的手,问道:“哥哥如何了?”
袁绍仁把纸又揣回怀中笑道:“总得把品级升上去,你想要实权也得太子继位以后再施恩,一个总兵是跑不了的了。”
袁绍仁哼道:“我还不仗义?我这外头抓乱党抓一天,累得要命,这会儿颠颠儿的跑你这儿来瞧你两眼,还落个这名声?”
袁绍仁苦笑道:“我有甚么不明白的,当初莲娘......”他说到此处住了嘴,悄悄拍了拍林锦楼肩头道:“你是个聪明人,我也不说太多了,自个儿想明白想清楚如何待人家。本来你一厢甘心,倒让姜家把人女人给害了,还没吃够亏么?”
当下林东绣又来了,陶鸿勋略坐了坐,便往老太爷那边去,不在话下。却说香兰、绮、绣三人一处说话,问及当晚林锦楼遇险景象,香兰只将碰到叛军事说了一回,将赵月婵一节略去不提,她们姊妹抚胸赞叹,感慨了一番。
香兰轻声道:“刚睡着。”将他二人引到床前,将幔帐翻开,只见林锦楼正在昏睡,两腮上的肉都瘦没了,显得颧骨极高,面色惨白。林东绮眼圈便红了,对香兰道:“快让他睡罢,我们不打搅。”香兰便将他二人引到隔壁次间,亲身端茶,陶鸿勋晓得她身份分歧,忙站起来笑道:“如何能劳烦您来倒茶,我本身倒便是了。”
林锦楼睡了约莫有一个时候,醒来时见香兰就在屋里坐着,内心倒有几分欢畅,瞧见香兰端了一碗药粥过来,立即又将脸拉得老长,不肯吃。香兰柔声哄了两句道:“吃些好不好?这还是我亲手熬的。”
袁绍仁叹道:“我跟鹰扬是自幼在一处的友情了,我虽长他很多年事,可情同兄弟。他向来视女子无物,任凭甚么天仙,他未几久也就腻歪了。可这一遭对你但是极上心,上一遭你跑扬州去,他动用本技艺底下统统军队人马满江南的找你,州城府县都接了要寻你的布告号令,找不着人就跟要发疯似的,这一遭出了这档子事儿,他怕本身不可了,在村庄里快闭眼时还交代我,倘如有那么一天,让我好生关照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