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硬声打断道:“甭管那甚么伤不伤的了!”反而拉住她胳膊,环在他脖子上,半晌,那腔调又软下来,哑着声音道:“抱我一会儿,香兰,别松开。”香兰呆了呆,这声音竟有一丝要求的语气。林锦楼抬开端,与她四目相对,香兰心头颤抖,脑中竟一片空缺,全然不知所措,刚要开口,林锦楼摇点头,额头抵上她的,闭着眼轻声说:“嘘,别说话......抱我一会儿,就一会儿......”他皱着眉头,仿佛正接受难以承载之痛。香兰快速一阵心伤,又混了说不清的滋味,她仿佛有些了然,却又下认识逃开,而泪意已涌上来,半晌,她抬起手臂,渐渐把林锦楼抱紧了。
他昨晚想了一宿,昔日里他凭本身喜功德事委曲香兰,她天然会恨。倘若今后他改了呢?她是否能心甘甘心留在他身边?林锦楼夙来绝顶夺目,刁悍英勇,可到此处竟不敢也不肯深想,他只知现在他抱着香兰,便感觉事事美满。
回到马车上,香兰一言不发,只抱着双膝发怔。忽听帘子外头吉利说:“大爷,到家了。”方才回过神,才知已回到林家,偷眼朝林锦楼望去,只见他脸上一丝神采皆无,神采却益发惨白。直至进了屋,香兰先将身上大氅除了,又帮他换了衣裳,命人端了一碗热汤,又去看他胸前伤口。待林锦楼事事全面了,香兰方才去碧纱橱里换衣裳,出来时,只见林锦楼坐在床上,手里捏着小刀一柄一柄的掷出去,狠狠扎在墙上挂着的靶子上。
“不是。戴家满门抄斩,此事也算绝了后患,老太爷让对外说谭氏暴毙死了,今后等二哥保养好身子,再择一门贤妻。可谭氏这一桩便让我摒挡,我哪有甚么主张,难不成端的儿把她宰了,这才跟你讨主张呢。”
“只是道别?”
他本来只当她是个标致的玩意儿,就如同摆在屋子里的瓶儿,笼子里的鸟儿,顺手剪的花儿,闲暇时的消遣。她恨他,他晓得,可他不在乎,把她捏在股掌里把她的腰磨弯,可他竟不知,这看上去娇柔脆弱的女人,骨子里竟有如此的韧性,胸怀超脱,几次令他侧目,继而心生恭敬,由衷垂怜。
林锦楼伸手握住香兰的手,把她拉到身边,道:“想说甚么就说罢,别支支吾吾的。”
香兰立时会心,便道:“我出去找本字帖回到临。”
林锦亭道:“就是二嫂......”见香兰在一旁奉茶,不由住了嘴,朝林锦楼使个眼色,林锦楼道:“你挤甚么眼睛?进沙子了还是抽筋儿了?”
内里传来两声轻咳,雪凝道:“大爷,三爷来了,说有要紧的事。”
却闻声“叮当”一声刀子落地,林锦楼伸出两臂将香兰搂到怀里,低下头便吻上她,那吻深而用力,手已探进她衣衿里。香兰吃一惊,一只手立即按住他,躲开他的嘴:“不成,你有伤......”
香兰俄然想笑,她原觉得林锦楼转了性子,自此漂亮起来,不会再问,没推测他还是问了,可她看着林锦楼的眼睛,却又笑不出,愣了愣,方才勾了勾嘴角说:“没甚么,只是道别。”
香兰推了推,林锦楼仍搂着她不动,香兰低声说:“快坐好,有要紧事。”对外又应一声道:“请三爷出去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