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昭祥听了这话不由眯起眼,仔细心细在林锦楼脸上看了两遍,缓缓道:“你到底动了甚么念儿?”
香兰上前给林锦楼端了一盏茶,忍不住问道:“你如何了?”林锦楼方才回魂,扭过甚来看着香兰,俄然笑起来。他本日穿戴黄栌色嵌青纹提花蟒缎衣裳,系着织金带并一块碧玉佩,玉簪束发,看着丰神爽俊,又带着两分朱门公子哥惯有的懒洋洋的描述,伸手将她拉到跟前,含笑看了她好一回,方才道:“你尽管放心,我好得很,有我在,我们俩都会好好的。”r1152
林锦楼低着头不吭声。
林锦楼道:“唉,祖父,你瞧她能写会画,还做了这么些有胸怀的豪阔事,就晓得她不是个平常女人,设法怎跟等闲女子一样,她......这么说,我也怕委曲了她......”
他明白,家里大小事件都是老太爷说了算,现在他这个身份职位原也能不看他祖父神采行事,也曾想过要不本身干脆就做了主,可转念想想,上头到底是长辈,今后香兰还要在林家,不把那尊大佛放眼里,香兰今后只怕也是举步维艰,在家里过得不痛快。现在香兰待他是比本来热乎了,可俩人仿佛还隔着甚么别扭着,让他禁不住患得患失的。想他原也是赏花玩柳的风月班头,万没想到本身竟然为个女人也落下个痴病了。
林锦楼攥了攥拳,刚要开口,便听门口耿同贵道:“回禀老太爷,二老爷来了。”
林昭祥黑着脸,哼一声把林锦楼的手推开,伸手将画拿起来,先展开《观音图》看了一回,放在一旁,又去看那幅《雪夜江干图》。林锦楼偷眼望,只见林昭祥先时沉着脸,厥后便有些肃容,待看到图右上题的诗,有些讶然,亦有些动容,旋又深思下来。林锦楼仓促而来,未细心看图上诗词,这会儿抻脖子想瞧清楚,却见林昭祥已把画掩上了,安排一旁,又将茗碗端起来喝茶,沉默不语。
林锦楼一听这话,看看林昭祥的神采,心内里策画。他和林昭祥脾气本性最像,厥后他祖父年纪渐大,宦海沉浮,一身的锋芒便敛在内心了,可宝刀不老,林锦楼很有几分顾忌,将心比心了一回,觉着不照实话实说,可如何说,却要考虑考虑。沉吟了半晌,抬开端,但见林昭祥目光灼灼,一番话在喉头滚了两遭,忽脸上一软,低声道:“祖父,现在孙儿活到现在这个年事,见过的胭脂如若过江之鲫,唯独她和别个分歧......我是真正爱重她,是入了心的。”
“还跟你祖宗抖机警呢?”林昭祥拿了最上一册,顺手翻了一页,便指了几句道:“‘销尽华年梦未凋,清商难抑倾余哀’、‘莫负*光无穷事,月也似当时,悄照谢家院’、‘鸳鸯枕,说相思,君须怜我复自怜’,虽说都是浓艳词句,可风格高雅,新意也巧,可不是平常的无聊文人、穷酸秀才诌得出的。”
林锦楼只得承诺,出去时正与林长敏相遇,只见其寿字金簪束发,身穿品蓝色遍底银直身袍子,腰间系着靛青织金带,衬得一张微黑圆脸比昔日里精力了几分。林锦楼立时施礼,身子微躬道:“问二叔好。”
“孙儿能为甚么......不过些无聊文人,传闻兰香居士是孙儿小妾,一时当了个谈资,茶余饭后乱诌出来的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