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中几人皆站了起来,王氏道:“罢了,都坐罢。”她本是个略有痴顽并无眼色之辈,未瞧出屋中几人神态各别,只坐在炕沿上。
林锦园一惊。忙问道:“你说甚么?”
“这如何不可?”林锦园小手揪住香兰的衣袖:“我就说是我亲眼瞧见她拿的,姐姐尽管装聋作哑就好。”摇着香兰胳膊,“她不是我们家里人,何况......何况我听有丫头婆子磨牙说了,她曾对你下过毒手呢,这一遭就赖在她头上,一则担了那手钏儿的罪恶;二则也替你报了仇,岂不快哉?”
林锦园嘟着嘴。偏着头,嫩白的小脸儿上尽是不乐意。
香兰展开眼,看着林锦园,半晌,极艰巨的吐出两个字:“不可。”说出后,她深深呼出一口气,仿佛卸下千斤重担,又反复一遭,斩钉截铁道:“不可!”
香兰走得极慢,余光向后看,见林锦园在她身后远远跟着,不由悄悄点了点头。心说德哥儿和林锦园虽年纪差个两三岁,可脾气却大分歧。德哥儿为人厚诚谦恭,极有谦逊之风,小小年纪便有端方之态;园哥儿则是一肚子刁钻古怪,聪明不足而刻薄不敷,可到底是诗书教养出的,知情达理,未落刁猾之流。
“现在为这手钏儿,你几个姐姐都为了这桩事闹猜忌,进过里屋的大姑奶奶、二姑奶奶、二奶奶另有姜女人,就为了这事拌嘴。偌大个家,长辈长辈、兄弟姊妹、妯娌连襟、人多嘴杂,脾气本性分歧,不免因事伤和,可就怕小事酿大祸,因鸡毛蒜皮闹得恩断义绝,民气散了,家里便一败涂地。且不说这些,你犯下的事,本身不去担负,最后你几个姐姐替你背了黑锅,你内心可好过?”
林锦园抬起袖子擦眼睛,偷看了香兰一眼,听她说要陪本身一并领罚,胆色却壮了几分,游移着点了点头。
林锦园嗫嚅着,不敢昂首。
香兰道:“我说,我替你担下这个错,马上到老太爷那边领罚。”言罢回身便走。
香兰柔声道:“走罢,我陪你同老太爷认错。老太爷常日里疼你疼得眸子子一样,你闯了祸,顶多气一气。罚一罚。气消了也就罢了。我们一并帮你讨情。赶着老太太的寿辰,老太爷纵烦恼,也不会下狠手。”
香兰松了一口气,牵着林锦园一起行至花厅,出来一瞧,只见花厅中早已空了,桌上的果品茶酒还摆放得整整齐齐的,金猊瑞兽口中还吐着青烟,唯有琉杯还在那边,见他二人来了,便道:“老太太说身上不好,到里屋去歇了。”
琉杯吃一惊,瞧瞧这个,又瞅瞅阿谁,不敢多言,赶紧出来禀报。等了好一会儿,只听屋内传来一声咳嗽,林昭祥淡淡道:“出去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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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兰绷着脸道:“天然是气坏了。”
林锦园骇道:“疯了!疯了!你是疯了罢?”从速追上去问道,“你是骗我的罢?啊?”
香兰一口气惊在喉咙里,立时道:“这如何行?”
香兰道:“劳烦姐姐通报,我们二人因手钏儿之事来向老太爷、老太太请罪。”
香兰和林锦园一并跪了下来,林锦园不敢吭声,香兰见他面无赤色,便开口道:“现在前来向老太爷、老太太请罪,东宫犒赏的东西是我们二人失策弄丢,本日凌晨,四爷跟我说东宫赏的东西如何宝贵,我心念一动,就央告四爷取出来给我瞧瞧,四爷拗不过,只好把手钏儿取出来,我们二人在小花圃子的水池边瞧,谁知一失手,手钏儿竟然掉进湖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