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夏芸听了夏二嫂说了香兰之事,内心便不大乐。他跟几个同窗闲暇时也曾群情各家蜜斯,乃至青楼当中的烟花女子。他生得有几分俊朗,气质高雅,又是读书人,好些人家都对他中意,街里街坊的大女人小媳妇也爱跟他搭讪两句,悄悄送个荷包帕子之类。一回他和几个同窗在街上闲逛,怡红院的小翠仙在绣楼上嗑着瓜子倚栏而笑,重新上摘下朵花扔到他身上,引得周遭又妒又慕,争相着打趣儿他。他当时红了脸儿,心底里却止不住对劲。向上微微一瞥,只觉那小翠仙风韵冶丽,眼波一荡便是万种风情,饶是他会把持本身,心眼也忍不住酥了一酥。
宋阿姨和郭妈妈对了个眼色,两人都是一副笑模样。宋柯看在眼里,微微垂了头,半晌道:“芳丝这些年服侍母亲经心极力,劳苦功高,只是年事也垂垂大了,母亲转头留意给她找个好人家,到时候我也给她添一副嫁奁。”
香兰却不肯多画,只画上一两小幅,陈万全一挂到店里便卖个精光,一时“兰香居士”的名头清脆起来,一干文人骚人均已藏上一幅为荣,乃至这画愈发贵重起来。
香兰含笑道:“让妈妈操心了。”归去又拿了一盒子八宝蜜饯,让郭妈妈拎了归去。
香兰走上前细心一瞧,才看清此人恰是夏芸。
话音未落,芳丝便白了脸,眼泪便在眼眶里转了,宋阿姨一怔,看了看郭妈妈,脸上有些难堪,却也不肯违儿子的意,道:“说得是,天然不能虐待了芳丝。”
芳丝的面庞立即红了,娇羞的看了宋柯一眼,饶是她口齿聪明,这会子竟说不出话,渐渐退到宋阿姨身边去了。
香兰却有所不知,明天一早,宋柯去给宋阿姨存候,母女俩谈笑了几句,芳丝立在一旁服侍,见缝插针道:“给大爷做的裤儿已经得了,大爷瞧瞧,有甚么不用心的处所我再改。”说着把那裤子捧到宋柯跟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