珺兮道：“她都敢如许看，还不准我如许说？”想了想道，“这个事儿得跟香兰说一声，她跟大爷相互成心，郑蜜斯瞧着不是个好相与的，如果此后嫁出去，香兰八成要亏损，奉告她早有个防备。”
珺兮道：“人都上门了，还没一撇？”
宋柯一怔，无法着摇了点头。这位郑蜜斯脾气性子仍然未改，小时候便霸道，现在大了犹甚，即便上门拜访，也要正式写了拜帖递上去，择日再上门，郑静娴却一句话给这事做了主。
宋柯刚欲开口，郑静娴便已走过来道：“爹爹，传闻本年金陵乡试的主考官是江云江大人，曾是爹爹汲引上来的，不如爹爹去封信，让他压几道乡试的题目罢。”说完看了宋柯一眼，脸有些红，又从速别开了目光。
却说宋柯第二日凌晨便拿了拜帖去郑家祖宅。门子将他引了出来，自有婆子带路，将他引到书房。门口守着的小厮道：“老爷正在写字，令闲人莫扰，公子请稍等。”
郑静娴不依了，将郑百川手中的羊毫一夺，跺着脚道：“这大字甚么时候不能写，偏赶这一时，爹爹快从速让他出去，快点快点！”
玥兮仓猝捂了她的嘴道：“可不能浑说。”
郑静娴侧身福了福，笑道：“我父亲还不时提起宋大人，说他学问好，英年早逝实是可惜，说他的独子幼年就诗书过人，不知现在如何了。”
宋柯正站在院子里神游，脑筋里还尽是香兰的事，忽见门一开，郑静娴正站在门口，嫣然一笑道：“久等了，快请进罢。”
自宋柯一进屋，郑百川便觉其风采夺人，神采便缓了两分，正细心打量却瞧见郑静娴跟他挤眉弄眼的使眼色，便咳嗽一声道：“快请坐。”
这一项又投中郑百川好风雅的脾气，神采又缓了一分，还未说话郑静娴便抢白道：“你这个礼品送得好，我爹就喜好砚台，家里上高低下加起来得有上百块呢，他一准儿欢乐得紧。”
冷静长叹一声，将手中正给宋柯做了一半的鞋收进箱笼里，“咔嚓”落了锁。
他昂首看了看，只见郑静娴悄悄站在门前从门缝往外偷看，不由咳嗽一声，垂下视线道：“看甚么看？不过让他等一会儿你就焦急了？”
郑百川便与宋柯一长一短的酬酢了两句，见宋柯对答得体，举止安闲，心中冷静点头，又感慨道：“原与你父亲甚有友情，在科道时政见相投，他时不时来我府中吃酒论文，不知多么痛快，谁推测竟阴阳两隔，真是不堪唏嘘了。”
这不过是句客气话，郑静娴却立即道：“我父亲现在就住在祖宅，明儿个就有空，我归去便和他说你要来，让他不要出门。”说完便施礼告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