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丽环一听忙让香兰离她近些,一打量那裙子上的斑纹,便对劲的点了点头,道:“还好,我这儿正缺个做针线的,卉儿只会绣些简朴的花腔子,怀蕊拿不得针,常常是我本身一坐绣上一天,生生累死人,你会绣花便费事了……”

表女人名叫曹丽环,一见着迎霜便眉开眼笑,迎上去道:“迎霜女人如何来了?快屋里坐,吃杯热茶。”

曹丽环念了句佛道:“我的好奶奶,至心体贴人儿,我才念叨一回,她竟记着了。”说着去打量那丫环,见其容颜甚美,顿时一愣。

曹丽环神采微变,心道刚进府的丫头,还没调教过,竟然送到我这儿,清楚狗眼看人低。一刹时,脸上又挂上笑,对门口的老婆子大声道:“刘婆子,带她去里头安设。”

一语未了,外头传来女孩儿的嬉闹声,这个说“好好的花儿簪在头上才好,你偏把花瓣都揪下来,嫩生生的花儿朵儿都让你糟蹋了。”阿谁道“环女人还在孝里呢,哪能戴花,我看这朵开得正艳,不能便宜别人,就算我们不能戴,也能碾碎了花瓣做胭脂。”香兰侧过脸一瞧,只见走出去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,一个稍矮,身材微胖,另一个高壮,都生得不丑不俊,穿得素净,但一个头上戴赤金五福簪,另一个脖上戴了一条小指粗的赤金的项链。

一时曹丽环进屋,刘婆子赶紧躲了出去。曹丽环往厅中八仙桌旁一坐,伸手叫香兰过来,又高低打量了几遍,方才道:“你可知你为何到我这儿来?”

香兰低头说了一句:“是。”然后取了东西走到偏堂里,坐在软榻上,取出针线对比着花腔儿绣了起来。那花腔儿倒也简朴,一样是宝瓶,另一样是寿桃,香兰细心选了色彩,飞针走线,忽从寝室里传来欢笑声,竖起耳朵再听,又能听到有人絮絮说话。

迎霜大有深意的看着曹丽环道:“这是大奶奶特特叮咛到你这儿的,新出去的不懂端方,还要你多调教,别让四周乱跑。”

刘婆子擦了擦手,引着香兰往屋里去,罗雪坞狭小,屋中陈列华丽,玩器未几,却极其精美,家具很新,款式也奇妙。明堂里设着书画条案并一张八仙桌,左边一间屋是寝室,右边一间则设为待客的宴息。刘婆子号召香兰把承担放进宴息角落里的小柜子,又指着窗边设的一张软榻道:“你早晨就在这儿歇罢,柜里另有一套被褥,洗得洁净,前儿个还拿出去晒过。”

香兰放动手里的绷子,揉了揉脖子,心想道:“大凡面子人家新来了近身服侍的丫头,必先打赏些东西,或是几样金饰,或是几件旧衣,虽会说重话来敲打,但大多也会和颜悦色的体贴下人两句。这表女人一分打赏未出,反疾言厉色的指教一番,派了一堆活计来,同身边两个丫头谈笑,把我支到这间屋里,这便是成心架空的意义。罗雪坞里的两个丫头,打小在表女人身边服侍的卉儿,骄横张狂不足,谦恭不敷,恐怕是个刺儿头。怀蕊是老太太给的,瞧着是未几话的,却同她们主仆二人干系和谐,想来表女人是怀蕊出自老太太房里便高看一眼,决计交好。我爹不过是个古玩铺子的三掌柜,在府里无依无靠,如果那表女民气存几分刻薄,看在我今后用心干活儿的份上,日子多少不难过;如果个刁主,那便艰巨了……”

Tip:拒接垃圾,只做精品。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。
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