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喜哼了一声,眼角都不扫曹丽环一下,里头四顺儿还在嚎着,双喜大吼一声:“嚎甚么嚎?哭丧呢?你们女人还没死呢!”
秦氏抬高声音道:“就在方才寿宴的时候,楼哥儿撞见环姐儿的小厮正在院里调戏个丫环,闹得……有点不像样,楼哥儿上去查问,才知那小厮竟然和环姐儿有私交了!趁着明天府里热烈溜出去幽会,不成想吃了酒胡涂了脑筋,错把那丫头当作环姐儿调戏了......”
秦氏心想我是攒着曹丽环的错处,等着一举击溃呢。脸上仍做哀恸之色道:“我也是顾忌两个孩子的名声,又怕您白叟家听了焦急。我一闻声下人们嚼蛆就让亭哥儿搬出去住了,还把打通的丫环直接送给环姐儿,本意便是敲打一番,谁想美意做了驴肝肺,环姐儿不但没听,反倒记恨上我,连累二丫头遭了如许大的罪……二丫头您是最晓得的,没那么再浑厚的,她,她也下得去手……”
秦氏一一应了,极力忍着才没笑出来。
林老太太一瞪眼:“有我呢!还不快去!”
曹丽环心头一震,心道坏了!脑里一刹时已转了好几个动机,想着如果事情败露,她就一口咬定是四顺儿那主子起了色心要强奸香兰,她最多算是个管束不力,只怕免不了要在秦氏阿谁贱人跟前哭上一场了。可她脸上惶恐失措的神采却不是假的:“这到底是如何回事?”
秦氏一边说一边看林老太太神采,果见到林老太太神采发青。她想得没错,林老太太这些年吃斋念佛,心眼儿软和,又爱热烈,觉着收留个女孩不过添双碗筷,临了添副嫁奁,林家莫非还在乎这点钱?何况曹丽环又会说会笑,会讨她欢乐,留着她既本身得了趣儿又积了阴德,落个好名声,何乐而不为呢。但曹丽环再见卖乖讨巧,可究竟是个外人,亲戚隔得远不说,家世还是个落魄的。故而林老太太再喜好曹丽环,也是当个小猫儿小狗儿似的,她小打小闹的无伤风雅,林老太太便睁一眼闭一眼,可一旦牵涉到自家儿孙身上便不一样了!
四顺儿顿时消了音。
秦氏内心悄悄称愿,又做忧愁装:“那老太爷那儿……”
秦氏抽泣道:“明天宴请几位夫人给我庆寿,本是个欢畅的事儿,谁想红笺到我这儿来跟我说,有个小丫头瞥见环姐儿偷了个桃子出去,在净房里拧成汁子藏在瓷瓶儿里,出来掺进葡萄酒,哄着绮姐儿吃了几大杯……我是将信将疑的,又不敢不信,就让人拿了两丸药先给绮姐儿吃了,谁想到果不其然,没过量久,绮姐儿就起了大包疹子,浑身肿得没法见人……老太太,幸亏是提早吃了药,不然闹出大症候可如何得了?这,这是要性命的呀……”
“胡涂!混账!的确岂有此理!”林老太太大怒,连连拍着床帮,如许的丑事闹出去是要扳连府里女孩儿名声的,曹丽环竟然不要脸到这步地步!“我原觉得她就是因为家里落魄了,又太好强,以是才爱事事争竞些,谁想她骨子里都烂坏了!”
曹丽环眉毛一挑,道:“主子们有叮咛?哪个主子?”
且说曹丽环,因林东绮发了病,一场寿宴不欢而散,曹丽环通体舒坦,对劲洋洋的往回走,内心策画着,也不知四顺儿到手没有,她让四顺儿将香兰用迷香迷了卷进席子里,连同她房里的两捆布一同带出去,现在香兰连个影儿都不见,想来是到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