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婆子道:“你这丫头,你性子太软了,等被人欺负死,还要被骂窝囊废!那表女人哪是甚么好东西!她外祖母不过是我们老太爷的一个庶妹,因几十年前闹了肮脏,便再也不走动了,现在她倒巴巴的从豫州赶过来打秋风,老太爷、老太太本来也想着她父母双亡,实在不易,即便她外祖母有些不善不当的处所,外孙女总没有甚么错,她一张巧嘴也讨人喜好,便将她留下了。老太太因她外祖母品性不好,却有些不放心,命二太太四周探听了一下,你猜如何着?”
刘婆子哼一声道:“目睹曾老太太就要蹬腿,到时候大房就要从都城返来奔丧,等大太太一返来,任他甚么妖妖怪怪都打回本相!”
香兰心中安抚,感觉委曲灭了一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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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兰坐在软榻上拿着绷子发楞,内心非常委曲,见四下无人悄悄抹抹眼泪。她在府里无依无靠,像卉儿、怀蕊那般奴颜婢膝的溜须拍马,她又实在做不出来。本希冀尽力干活儿立住脚根,又到处与报酬善,忍辱无争,但不知怎的反倒到处被人欺负抢功,愈发的没有安身之地了。
香兰安抚道:“妈妈别泄气,等大房太太返来了,念着旧情,也该给您另安排差事。”
正用袖子抹眼泪的当儿,忽听窗口有人说:“香兰,出来帮老婆子个忙。”
“本来这环女人在家中横吃恶打,她爹娘一死,她便跟她哥连手夺了她两个庶姐妹的嫁奁和一个庶弟的产业,还出主张,把她庶姐嫁给又老又肥的盐商当填房,庶妹嫁给白胡子一把的七品芝麻官儿做妾。因为这两人都不要嫁奁,还能给他家一大笔银子!”
刘婆子瞪大双眼,“她说甚么?没有她你便被大奶奶撵出府?”
香兰点了点头。
刘婆子道:“到跑堂帮我拾掇拾掇。”
刘婆子笑了笑道:“我已经这把年事了,过两年就该回野生老,还求甚么差事呢?你却分歧,生得如许好,性子也朴素,不该跟着那坏到骨子里的贱人……唉,实在那表女人也是个不幸的,自小爹娘反目成仇,她爹的小妾便有五个,糟蹋过的丫头更不计数,只要略生得好些便往屋里拽,把她娘撵到庄子去住,她这也是不幸之人必有可爱之处了。”
香兰暗想道:“赵月婵也是个夜叉似的人物,跟曹丽环交好,也算物以类聚。”
刘婆子拉了一张小马扎坐下,又拍了拍她中间空着的马扎道:“闺女,坐这儿。”香兰便挨着刘婆子坐了,刘婆子长出一口气道:“你初来乍到,我也不便多说甚么,只冷眼瞧着你是个好的,不跟她们那些浮滑丫头似的。却只会一味傻干,好几次故意劝你都没得着机遇。今儿个瞧见那几个明摆着挤兑你,我这老婆子实在看不下去,你每天当牛做马的,熬了三天做得一双鞋,我都晓得,也都看在眼里了。”
香兰勉强笑道:“倒不是哭,方才有灰迷了眼,用力揉了揉……”待看到刘婆子一脸精了然然的神情,便讪讪的住了嘴,低下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