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妈妈听了这话,又将香兰上高低下打量了几番,方才点头道:“好,那便依你。”
香兰想了想说:“太太喜好剪秋榭,我们也去那儿岂不是跟她辩论了?拢翠居不是还空着,现在成了花房,不如就去那边,又清净又免得打扫,花木也多,也好命题做些诗文。”
青岚兴趣勃勃,拉了吴妈妈一同商讨诗社的事,又打发春菱去林东绮处请教经历。这一提出章程才发觉事事噜苏,难以计算。先是请谁就犯了难,林东绮是蜜斯,尽管请别家的太太蜜斯就是,可青岚是姨娘,若不聘请别家的爱妾,未免不懂眼色,今后在官眷的圈子里也受架空,可请了,又怕惹正房奶奶们糟心,光名单就考虑个没完。然后是果碟菜品,银两破钞,外出采买,另另有诗社的题目等,各种不一而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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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妈妈道:“姨娘跟二女人身份到底不一样。”
青岚小流派出身,自幼就没学过这个,人际走动,迎来送往上也无甚经历,又没颠末事,听着吴妈妈和春菱你一言我一语的,便烦了。她不耐烦做这个,可话已说出去,现在硬着头皮也要扛着,先前还打起精力批示,却越指导越乱,厥后不是说今儿个头疼,就是申明儿个腰酸,把事件全丢给吴妈妈措置。偏还想拔个头筹,叮咛务必事事松散出彩。吴妈妈等辛辛苦苦忙完一桩,青岚又各式抉剔,四五天畴昔,竟一丝停顿全无。
青岚没叫香兰管这一桩事,不过使唤她跑跑腿。香兰也乐得安逸。这一日,香兰在房里做小衣裳,见吴妈妈扶着腰走出去,忙起家起家道:“妈妈这是如何了?”
青岚从未将吴妈妈看作了不起的人物儿,况她又不喜银蝶,听了这话便斥道:“好好当你的差,别拿这些有的没的事情烦我!”
香兰咬了咬牙便应了,道:“只是有一节,对外只说是我帮妈妈筹划,做得好了都是姨奶奶和妈妈的功绩,与我半分干系都没有。”
香兰本不想管,但瞧着吴妈妈神采怠倦,内心又不忍,她到底是个良善美意的,低头想了一回,便道:“不如去二女人那边问问,前次办诗社,都请了哪家的太太蜜斯。”
吴妈妈看在眼里却假装没瞧见,淡淡道:“我晓得了,你去罢。”待银蝶一走,便又问香兰道:“依你的意义,这诗社在哪儿开?姨奶奶的意义还让在剪秋榭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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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兰一听便明白了,抿着嘴笑道:“妈妈胡涂了,还为这个操心,难不成请哪家的姨娘还要单写个请柬了?在帖儿上直接笼统些说‘请某某家内眷’,到时候她们爱带谁来便带谁来。”
她想得出神,全然没留意吴妈妈惊诧的神采,款款道:“请的人也不必太多,十几位有头脸的就足以了,算上我们家的太太蜜斯们,拢共二十多位恰好热热烈闹的,多了反倒不美。姨娘给的银子少,倒也有银子少的体例。大户人家食不厌精,那些山珍海味早就吃絮了,不如从庄子上拉些新奇的生果蔬菜。我记取大爷开了个顺福楼,听人说那边的厨子会用花儿啊朵儿啊的做菜,又别致又都雅,不如就请来做个百花宴,不为吃些甚么,就为了图个新奇。花草在我们园子里想摘多少没有?只是十两银子还是少了些,做如许的席,起码也要三十两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