利刃从树上飞下来,似一道光闪过,我昂首去看树,树上并没有人。我捏着天香的手,她的手一贯轻巧柔嫩,现在握着,渐渐失了温度。我搂着她,“我们去看大夫,看大夫,你对峙一下啊,我带你去......”
金元宝丢进火盆子里,转眼就成灰烬,我侧目看叶少兰,清辉之下,他面如白玉。我说:“你为了你的母亲,就来害我的父亲?”
叶少兰没有理我,他拉着我的手,“蓬蓬,我母亲亡了。”
树林里有很轻的树叶声,我拿起从天香身上取下的尖刀朝一颗树顶上的密叶里扔畴昔。半刻以后,砰的一声,有人从树上掉下来,收回一声巨响。
桃红的影子跑远了,晨光之下,天香消逝在半山腰里,我转头扶叶少兰起来,“叶......叶先生,你......”
我扶着额头,似要被这些缠缠绕绕的线头勒死,我转头朝下头看,瞧见那头一棵重生的树枝枝桠将近被折断。我从树高低来,又走到那棵树边,瞧见新枝上擦掉好大一块皮,那是被人大力弯折过的。
我的眼泪噼噼啪啪落在她桃红色的衣衿上,秀儿在我身后抽泣,身边男人来拉我的手,“蓬蓬,......”
我回身就走,秀儿跟着我,“蜜斯......”
那尖刀自树上而来,我只能通过刀锋判定大抵方位,实在我也不肯定树上有没有人,有人的话,隔着如许远的间隔,他又是如何能做到一刀致命的。我内心迷惑太多,天香猝然毙命,我扯下披帛攀到树上,那边底子没有人影。
凌晨的山间,雾霭满盈,那头阳光渐起,清冷的光又射穿雾色四散开来,来人跪在我的身边,给我爹上香。我瞧了他一眼,“先生只是西宾,跪在此处,于理分歧。”
天香的眼睛很大,不时眨啊眨,看久了,便感觉她是很有灵气的丫头。她桃红的衣裙在朝阳下,似披着彩色霞光,她的小脸也晶莹剔透的,我看了她好久,她始终侧着脸,不肯正面与我相对。我说:“天香,那男人是谁?”
叶少兰的背上渗了血,素净的赤色透过他的白袍衬着开来,我抿着嘴唇,秀儿将天香的胳膊一扯,“天香,你疯了?”
这是叶少兰本日第二次提起他的母亲,我侧目看了他一眼,他沉郁的眼睛看着我,嘴里还是那句话,“蓬蓬,谅解我。”
这条山路有些长,我上来的时候内心孔殷,便感觉走了好久,现在下山,叶少兰抓住我的手,我心跳得很慢,便感觉路程也没有那么长。就如日出日暮,瞬息之间罢了。
“嗯,我走了。”我回身要走,叶少兰唤我一声,“蓬蓬,宋家的事......”
短刀飞过来的时候又准又狠,我手覆上树枝,终究明白是有人拿这新发的枝桠当弹弓,将淬毒的尖刀弹过来,才快得让人无处遁藏。
“爹,女儿来看你了。”
我握着天香的手,天香低头看我们握在一起的手,我说:“是不是那男人骗了你?”
“实在宋家和宋韵昀是一回事,我爹被宋璧害死,我又被宋韵昀盯上了,如果你还想我活着,就不要来找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