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当然是句废话,这汤没有放盐,滋味能好到哪儿去?叶少兰咽下碗中最后一口汤,竟点了点头,“好喝。”

他笑了,我也笑,“先生莫非不想万寿无疆?”

叶少兰笑了,我鲜少见他笑,别说大笑,就是浅笑,也是极少的。他这么一笑,还漩出一个酒涡来,“这汤没放盐,想来蜜斯是不精于厨事,以是忽视了。不过没放盐总比放多了盐强很多,起码没放盐还能喝得下去,放多了盐嘛......”

“放多了盐又如何样?”

叶少兰端着碗,一勺一勺往嘴里灌,我咧着嘴,“先生,好喝吗?”

他不解,“甚么?”

他语气还是悄悄浅浅的,“鄙人说的不对吗?”

我一拍桌子,“姓叶的,反了你!”

好久不闻动静,我正要转头检察,却听那头说:“蓬蓬,多谢你。”

我抽了一匹白绢出来,放开在桌上,笑言道:“此时现在,美人做伴,红袖添香,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分呢。”

银烛秋光冷画屏,轻罗小扇扑流萤,如若不是此时夜黑风高,就凭天香的扑萤的姿势,当真担得起小扇美人的奖饰。她慢悠悠的,我接太小网,起家就是几个旋扑,她仍在水池边转悠,我拉了她胳膊,“快走!”

我嘟着嘴,还能画点甚么,童叟花鸟,我也只会画花,旁的也画不好,唯有蔷薇山茶这一种,尚能看看。

入了夜,各道门锁已经落下了,我提着灯,天香要随我出去,我摆手,“你不要动,我去去就来。”她非常踌躇,“蜜斯,这......”

我排闼出去,丁香提着灯笼迎上来,“蜜斯,我方才闻声你......阿谁,你方才是不是同叶先生发脾气了?”

“先生有恙在身,还是早些歇息。”我同他告别。

廊下有微光,他瞧见了地上的走马灯。我看着他,他已经拆开了装萤火虫的小布袋子,一时候,萤火漫天,各处流光。

“蜜斯如许看我何为?”

天香从箱笼里把那灯替我寻了出来,我欲研磨丹砂,天香替我挑灯,说:“蜜斯,夜里作画,把稳伤了眼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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