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承蒙萧阁主信重,愿效犬马之劳。”昭衍站起家,朝萧正则躬身一礼,施礼刚过半,手臂便被一股无形气劲托起。
这是一杯毒酒。昭衍如是想到。
人死万事空。
萧正则淡淡一笑,道:“我确切不怕他翻过天去,他没那本领。”
二是本年八月北疆生变以后,乌勒国使臣郞铎前后三次求见永安帝,萧太后代为宣见,斥乌勒侵犯大靖北疆重镇,诘责其是否要背弃盟约,郞铎此人巧舌如簧,拒不承认“野狼”偷袭雁北关一事,暗中同部分宗室及文武大臣来往,意欲游说回旋,迟延朝廷召开征讨乌勒之议。
“存亡有命,谋事在人。”他不紧不慢隧道,“我将调查外贼的重担交给玉无瑕,让姑射仙去揪出内鬼,剩下随机应变这件事——你可愿为我分忧?”
被人劈面戳破与江烟萝之间的同谋,昭衍仗着七尺不穿之脸皮,连一丝难堪也没暴露,拱手道:“公然瞒不过您,只是……阿萝当然打着渔翁得利的算盘,但您二位不是鹬蚌,而是虎狼,毒狼再如何凶暴,老是斗不过猛虎的。”
“美人如花,我见犹怜。”
青鸢的确是位美人,若非她生得标致,怎能拓摹下如许一张面具呢?
他说得隐晦,萧正则倒是心知肚明。
萧正则一笑:“我度量不大,也没吝啬到会为一句话开罪于人,你且说来听听,我自有判定。”
萧正则抬开端来,语气奥妙地问道:“这个青鸢,是萧正风派去的人?”
萧正则不言,玉无瑕倒是笑了一声,打趣他道:“似你这般年纪,怕连女人的滋味都何尝过,竟也晓得怜香惜玉?”
一刹时,萧正则冷酷的眼神倏变,仿佛卧虎惊醒,凌厉霸道的气势突然压下,迫得昭衍呼吸微滞。
“是。”玉无瑕道,“青鸢、红霞二人附属紫电楼,本为地支暗卫,后被萧楼主送至清和郡主身边服侍。”
“没有。”玉无瑕面如寒霜,“不等部属派人查探,她就已经死了。”
但是,到了阿谁时候,所谓交代就不是萧太后能做主的了。
“清和郡主可与他们有过交集?”
在此波云诡谲之际,宫里出了这档子事,那些对削藩心抱恨愤的宗亲大有怀疑,这帮另有诡计的外使也不明净。
寥寥五字道尽世态凉薄,所谓残暴向来不止于性命攸关。
萧正则一怔,而后道:“你还真是敢想敢说。”
说是服侍,实为监督,萧正则对此不置可否,他只在乎一点:“郡主入京以后,未曾将这二人遣回?”
她一走,正堂内便温馨下来,萧正则端起茶盏慢品,昭衍也可贵偷闲,闭目回想起先前那一战来。
“天下如何,我一人的所见所想不过虚妄。”萧正则抬手重拍他的肩膀,“都说‘天下兴亡匹夫有责’,可在很多时候,天下事一间满目疮痍的破屋子,有人无动于衷,有人拆东补西,乃至有人堆柴燃烧付之一炬……任何人都不能摆布全局,我等所能做的,只是尽本分罢了。”
顿了顿,他眼中掠过一抹锋芒:“派人盯紧鸿胪寺高低,特别是乌勒使臣居住的驿馆,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。”
心念转动间,他微微低下头去,道:“固然,清和郡主若能转危为安,此局无解自破,但是……”
“明知亲王之女身份贵重,他还将本身的人留在郡主身边,出了事又想抛清干系,哪有这般轻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