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烟萝娇声道:“阿衍哥哥,帮我买份蜜花糕。”
下一刻,数声铮鸣齐响,周遭布设好的构造同时启动,数不清的箭矢暗器从四周八方向那人袭去。如此麋集的风声,如此倒霉的阵势,纵有再灵敏的耳力也难一一避过,若换了昭衍身处其间,比起倚仗轻功冒然闪躲,他会当机立断地挑选——
他们要去的处所是安然坊,听雨阁总坛地点。
这是一个小型演武场,四周院墙矗立,场中以坚固耐热的花岗石铺地,不过现在又铺了厚厚一层沙土火炭,那股灼人的热气就是从炭火上披收回来的,清楚已是十月霜寒天,在此却热得像是三伏盛暑日。
江烟萝忽隧道:“凝神,封耳!”
“好。”
顷刻间,仿佛虎啸山林,又如晴空轰隆,昭衍只觉双耳剧痛,脑中“嗡”了一声,心神几近为之震散,脚下空中、身边石墙都好似在这一声之下活了过来,正瑟瑟颤抖。
昭衍终究暴露了笑容,他解了耳穴,抬手对萧正则行了一个礼,道:“鄙人昭衍,拜见萧阁主。”
如果避无可避,或尽力戍守,或主动反击。
但是,前次有海天帮暗中打保护,这回倒是江天养亲身来割腐肉。
本来如此。
话音未落,昭衍只觉面前人影一闪,那方才还在三丈开外的萧正则已扑身而近,贰心中略惊,脚下寸步不动,反手拔剑出鞘,却将天罗伞振力掷向了江烟萝。
昭衍猛地睁大了双眼。
竟是如此托大吗?昭衍神采微沉,下认识地看向江烟萝,却见她连半分犹疑也无,将彩绘狐面一摘,以本来脸孔飞身上场。
满地火炭燃炙烤热,梅花桩又都是空心铁,从大朝晨一向烤到现在,早已烧得滚烫非常,旁人莫说站立,就算碰上一下也要被烫伤。江烟萝足下运气,看似实打实地踩在了上面,细看足底与桩子之间始终隔了寸许,整小我如冯虚御风的神妃仙子,未步凌波已却凡尘。
“咻咻咻!”
昭衍一怔,倒是未有涓滴踌躇,当下收敛心神封住双耳听觉,可惜仍慢了半拍,那人身处泼天箭雨之间,两手虚晃成圈,同时丹田运气,突然张口收回了一声大喝。
但闻一声闷响,就在江烟萝接伞顷刻,萧正则的一掌已当头拍来,恰好打在了伞上,本来他身法奇快,不但迅疾非常,解缆之时更有残影飞散,若非昭衍灵敏过人,只怕要被那道虚影骗过。
昭衍定定地望着他,他也居高临下地望过来。
刚才吃下去的蜜花糕回味犹在,只是那股清甜反涌上来,黏在喉间不上不下,变得腥臭又恶心。
不一会儿,有打扮利落的小厮仓促赶来,请昭衍和江烟萝入内。
吵嘴两道向来是水火不相容,即便海天帮并非大要上那般光亮朴重,江天养对周绛云的讨厌也是毫不作伪,想来对方亦然。先前能够合作共赢,一是受迫于听雨阁咄咄紧逼的压力,二是两边各取所需,可现在局势大变,本就脆弱的盟友干系也变得岌岌可危起来。
院门一开,烟熏火燎的热浪便劈面而来,昭衍下认识地退了两步,待略微适应了这非常的温度,他才昂首向里看去。
江烟萝唇角微勾,反手之间连人带伞向后抛去,腾身纵跃而起,流云白袖突然分裂,数道颀长丝线飞射而出,以她置身之处为阵眼,丝线连针钉入四周高墙,眨眼间在半空中拉开了一张天蛛丝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