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照顾了白知微近六年,对白知微的各种风俗可谓了如指掌,眼看着病情正在一步步好转,未曾想祸福朝夕,本身只是一时不察,白知微竟被人掳走作为钓饵,扳连步寒英也是以失落,至此存亡不明。
他将酒碗往桌上一磕,力道不轻也不重,却如擂鼓在耳,待王鼎转头看来,只听昭衍毫不包涵地讽刺道:“你不甘心又如何?你还做不得丐帮的主。”
王鼎抬开端,屏息静待。
王鼎不无讨厌隧道:“琅嬛馆,杜允之。”
昭衍却道:“刺哽在喉,听雨阁必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屋里无人回应,他也没有停顿,自顾自地说了下去:“乌勒故意犯边,但前车之鉴累累,他们不会直接去啃雁北关这块硬骨头,这两个月来看似行动几次,实则大有能够是声东击西,该做的提示我都已经做了,至于其他……我算不尽,也管不着。”
昭衍叹了口气,忽地脱手如电疾点白知微的穴道,待她转动不得了,便捏开嘴一勺一勺地把药喂出来。
昭衍眼中掠过一抹笑意,点头道:“寒山现在自顾不暇,雁北关内确切急需一些信得过的武林妙手以防备狼牙再袭。”
字字句句无不切中王鼎内心,他顿觉口中的酒也变作苦味,叹道:“的确如此,我当了多幼年帮主,从未有过如许憋屈的时候。”
昭衍冷冷道:“我觉得你在看到方盟主的了局以后,该晓得甚么事该做。”
“空穴来风,一定无音。”昭衍摇了点头,“谢掌门究竟有没有收留方盟主的旧部,外人不得而知,眼下全凭一张嘴,倒是杜允之用心传出这风声来,申明望舒门也将有大费事了。”
“还是跟义兵的事有关。”
这件事在武林盟内掀起了轩然大波,有人义愤不平,有人作壁上观,亦有人判定呼应,终究江天养力排众议,命令以“剿灭败类”为名组建一支讨伐临渊门逆党的义兵。
昭衍嗤笑道:“那又如何?别说李大蜜斯活着归去了,就算是李大当家本人死在云岭,镇远镖局也不会是以与平南王府离心。”
女医苦笑道:“是啊,看也看不住。”
饶是如此,遭遇大变的武林盟毕竟元气未复,即便江天养故意解除异己,也不必操之过急,他最后只是将临渊门从白道门派之列除名,因着方怀远一案牵涉极广,各门派即使心机各别也不会公开反对,便是丐帮帮主王成骄也默许了此事。
昭衍终究笑了。
王鼎喝下一口热酒,笑道:“如此折腾了近俩月,兵马霸占不下偌大蜀南山岭,不但白忙活,还扰得本地土人的不满,唯恐引策动乱,只得临时退回永州府营。”
云岭之祸,明面上是听雨阁对逆党的围歼,公开里是平南王麾下主战与主和两派的博弈,而李鸣珂本来只是一枚弃子。
“这话可不像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。”王鼎放下酒碗,定定地看着他,“当日你伤势未愈也要硬接我大伯尽力一掌,寸步不退只为一个答案,现在却让我看开?”
王鼎:“……”
“似这等不识时务之辈,必定早被打为方家翅膀,任何门派胆敢收留他们都是惹火烧身,遭遇剧变的他们也不会再轻信于人……”昭衍挑起眉,“这风声是从那里传出来的?”
“各门派虽有为临渊门鸣不平者,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洪潮局势,就算在丐帮以内,我大伯兀自踌躇不决,底下长老们分红两派,每日吵得不成开交……”说到此处,王鼎眉头深锁,面上也有了粉饰不住的愁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