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湄在信上提到了骆冰雁这些年的所作所为,固然是个喜怒无常的女魔头,可比拟江平潮和穆清这些初来乍到的愣头青,昭衍更乐意跟这位弱水宫之主通气,何况幕后黑手既然想要梅县大乱,便是与骆冰雁多年来的理念短长相悖,她若不肯服软,就是对方必须肃除的绊脚石。
昨晚不止出了一桩凶案,骆冰雁竟然也死在了羡鱼山庄里,他那封留书当真成了索命信,梅县各城门告急封闭,昭衍已经是被吵嘴两道结合追捕的“凶手”了。
尹湄给的线索未几,想来对方行事非常埋没,昭衍一时也犯了难,不晓得本身该如何做才好,等他风尘仆仆赶到梅县,弱水宫门人欺负望舒门女弟子一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,看似只是一帮好色暴徒打动行事,可昭衍内心清楚这恐怕是那幕后黑手已经开端行动了。
现在武林大会光阴将至,各路人马都赶往中州栖凰山,梅县这边必将鱼龙稠浊,免不得生出事端,尹湄获得一个密报,说是有人想要借此机遇在梅县做些手脚,锋芒指向弱水宫和路经此地的白道门派,恐怕要生出大祸。
“兄台你这话说的,仿佛我做了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。”昭衍故作惶恐地拍了拍心口,旋即阴阳怪气地笑了,“让我想想……是我大半夜不睡觉到处漫步,撞见一对小年青拌嘴争论,闲得发慌跟上去看热烈?还是我目睹你那相好乔装做戏,将那俩美意人骗进冷巷痛下杀手?亦或者,是我不知死活,当着你面打了你姘头,差点撕了她脸上那块遮羞布?”
他这笑容有些露骨,凡是男人看了,没有不明白此中深意的。
“鄙人想来想去,应当就是这些事情了。”昭衍嘴角的笑意渐突变得冰冷,“看来兄台是要杀人灭口了?”
那就只能是后者了。
此事说来话长,还得从他下山讲起。
他藏身树后,见青衣男人不走正门,从高墙死角翻了出来,明显不是弱水宫的人,却对这里非常熟谙。
以己推人,昭衍感觉本身如果骆冰雁,见面后先废他半身筋骨才气好好说话。
昭衍挑起眉,问道:“若我想见地一下昨晚那位带刺美人,兄台也肯仗义割爱吗?”
这人间最浪漫的事情,莫过于美人见犹怜,花前月下夜。
昭衍至今想来还感觉不成思议。
细雨垂垂大了,天上月黑风高,周遭灯笼烛火也摇摆起来,保卫们不过半晌恍神,昭衍已经从山壁暗影下掠过,悄无声气地走进了假山以后。
蒙面女子明显跟青衣男人是一伙的,虽没猜想来了个不速之客,应对起来默契万分,幸亏她武功比那青衣男人要低,昭衍抓住这个马脚下了重手,这才从暗巷里脱身开来,却不料青衣男人不但武功高强,轻功也短长得紧,竟然一起追着他来了。
青衣男人目光幽冷地看着昭衍,像是在看一个死人。
昭衍反手将伞挂回背后,对青衣男人一笑,双手空空位朝前走去,眼看就要跨过那根竹子,脚下俄然用力,半截竹子被他猛地踢飞出去,带起一大片碎草泥土,顷刻间迷了人眼。
是以,昭衍趁骆冰雁倦怠之际,仰仗轻功潜入她的卧房,留下了一封信。
青衣男人一把丢开石头,撕下大片衣摆狠狠擦手,他身如鬼怪般在林间穿行,比那飞鸟还要快,可惜昭衍在寒山苦修五年,每日都要在孤鸾峰高低来回,武功如何临时不提,轻功早已远超平常,别说是这苍茫竹林,哪怕在雪地上也难见足迹,这一下错了眼,再想追到他就难如登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