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家两代人在栖凰山运营,武林盟高低人等都对方怀远非常佩服,先前已积了满腔肝火,决意在本日与这些朝廷鹰犬翻脸,却不想陈朔先发制人,当众开释了刘一手又拿住阿木,如此一松一紧打乱了世人蓄势,再将通敌谋逆的大罪名摆出来,压得大师不敢轻举妄动。
鞭对剑,柔对刚,方怀远斜身一让,脚下连踏数步,跟着长鞭守势进退腾挪,旁观世人只感觉目炫狼籍,既看不见鞭也瞧不清人,只闻声古怪声响接连不竭,乃是长剑与软鞭刮擦角力的声音。
玄蛇鞭是傅渊渟的成名兵器,平生闯荡不离身,此鞭长约五六丈,发挥起来更是奇长非常,冲到最前的一波人连鞭身也未看到,只见一道黑光劈面而至,来不及闪躲,头脸已被鞭子打中,瞬息间皮开肉绽,颅骨也被击破,尸身向后倒飞出去。
周绛云用鞭与傅渊渟截然分歧,后者身怀截天阳劲,即便是用软鞭这类兵器也走凶悍刚烈之风,而前者修炼的是截天阴劲,最善于诡变灵动的招式,若说玄蛇鞭在傅渊渟手里是蛟龙,落在周绛云手中就成了狂蟒。
“谁下的毒,还是他本身服毒?”
“方怀远,你这是要扯旗造反,公开与朝廷作对?”
“死、死了?”
惊变就在现在!
“宋厨子是本官的人没错。”
“你跟咏雩都在这里,我怎能不来?”
陈朔咄咄逼人隧道:“你是无话可说了?”
江夫人指着他手里那枚牙齿,道:“这颗牙上有毒囊残留,阿木的确是咬破了它才会七孔流血而死,可如果细看,毒囊在表而不在内,与平常的口中藏毒之法大相径庭,与其说是阿草本身藏了毒囊,倒不如说这毒囊是被人强行塞进他嘴里的!”
大腿上的水纹刺青是听雨阁暗卫独门标记,江湖上人尽皆知,江平潮不信陈朔还能狡赖。
“阿木!”
场上已有很多人认出了方咏雩,方怀远话一出口,不啻盖棺定论,世人面上都暴露了古怪之色,眼神也变得庞大起来,就连一些义愤填膺的年青弟子也如遭当头一棒,不成置信地看着这一幕。
场下千百人,大半是武林盟的弟子,方怀远救人得胜,听到变故又起,他提剑回身迈下台阶,众暗卫故意要拦,反被其别人挡住,周绛云道了一声“风趣”,也带着方咏雩跟上。
哪怕身陷重围当中,周绛云面上也不见涓滴慌乱,仿佛面前不是一片人海,而是抬脚就能碾死的蚁群,世人被他这话激得义愤难当,数十名妙手一拥而上,刀剑铿锵作响,分花拂柳、地崩山摧……各式武学或工致或刚猛,从四周八方同时袭来,势要将这些魔人斩于乱刀之下。
陈朔嘲笑道:“你能让哑巴开口说话?”
“武林盟刚建立时,曾经出过掌厨被外人拉拢后在饭食里下毒的事情,从那今后就改了端方,大师都吃一锅饭,送出去的饭食也不会特地标注,因而除了送饭的人,谁也不晓得哪份饭食是送给谁的。”江夫人看向宋厨子的尸身,“这小我会些粗浅轻功,因而专门卖力上山顶给阿木送饭,算与阿木打仗最多的人,在明天傍晚也送过一次,而后就有了陈大人你带领部下抓人的事情。”
一顷刻,刀光剑影寒芒乍现,本来狼藉如沙的一群人朝着周绛云群拥而上,将补天宗这一行二三十人团团围住。
莫提旁人,即便是刘一手也没推测会有这等变故,他怔怔地看着方怀远,却见对方仍看着阿木的尸身入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