碍于先前各种,非论江烟萝对江天养的图谋是否知情,江夫人都没法如信赖江平潮那样信赖她,可江烟萝亦是本身的亲侄女,江夫人万不成能为一己猜想令她置身于伤害地步,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。
横下心来,她摆脱了江烟萝的手,头也不回地突入竹林中。
发觉到这边环境,方怀远一剑震开了周绛云,脚尖一点空中腾身超出人墙,用力一推江夫人和江烟萝,将她们带到江平潮身后,道:“平潮,护送她们走!”
秋娘点头,又朝她打了几个手势,江烟萝持续点头道:“无赦牢那边不要动,武林盟破钞几十年才将这些人囚困起来,若只将他们用在添乱上头才是暴殄天物,留着我另有大用。”
江夫人不会武功,冒然回到前山疆场无异于找死,可她也有本身能做到的事。
武林盟统管江湖白道,颠末两代人的苦心运营,盟中门人弟子多如过江之鲫,栖凰山总舵常驻保卫和山下安插的人手多达数千,只是前不久那场武林大会使得总舵职员变更频繁,前后又出了驰援西北、南下平乱两件大事,至今驻扎在此的保卫不过千余人,这也是听雨阁结合补天宗大肆攻山的底气地点。
江烟萝见她不语,反握住她的手劝道:“姑母,你不会武功,留下来也无济于事,不如跟我走,我们一块儿赶回鱼鹰坞,求爹爹带人来援,说不定另有转机呢!”
定了定神,秋娘游移着在颈前比划了一个手势,江烟萝见了只是点头,道:“不必管她了,你去奉告陈朔一声——他的戏固然演砸了,可我看得很纵情,倒也犯不着恼羞成怒把全部戏台子都拆了,总得留些活口来传话,不是吗?”
江夫人沉默了下来。
江夫人神采惨白,颤声道:“那我能去那里?”
她还是看着江夫人分开的方向,头顶云影聚散无常,眼中莹光也随之明灭不定,好久以后才叹了一口气,喃喃自语般道:“当日那杯水里,本来是甚么也没有的……”
江夫人冲出了演武场,耳畔的厮杀之声倒是有增无减,她下认识地顿足环顾,浑身都生硬起来。
密室内虽有通风口,但远不如地表来得气畅畅达,跟着纸张在火盆里燃烧,浓烟很快升了起来,江夫人连连呛咳,用水浸湿帕子捂开口鼻,死死盯着盆里的火焰。
秋娘无声走近,眼角悄悄一抬,似在扣问。
甬道内的氛围已越来越淡薄,江夫人尽力加快脚步,却没重视脚下的路况,冷不丁一个踉跄,若非及时撑住石壁,只怕已跌倒在地。
与清心居里那条密道分歧,这条路明显常有人走过,挨过最后一小段的暗中后,面前逐步敞亮了起来,恰是壁上镶嵌的夜明珠在披发荧光,每一颗都代价不菲,可见武林盟多么财大气粗。
这些东西,决不能落入听雨阁手中。
江夫人悚然一惊,她来不及遁藏,那阵短促的脚步声已由远至近,一道黑影如失控的疯狼般欺至近前,雪亮寒光乍破而出,刺痛了她的眼睛。
何况,江夫人已盘算主张不回海天帮了。
后晌刚过,天光本该大亮,却因乌云蔽日变得暗淡不明,而在穹空之下,本该沉寂的漫山遍野此时变得非常拥堵喧闹,浩然峰各处明岗暗哨倾巢出动,正与多量仇敌交兵,这些人里有听雨阁暗卫,有中州府营的兵卒,更有补天宗的浩繁人马,一面是主场应对,一面是三方集结来袭,前者占有天时,后者人多势众,瞬息间战况已至焦灼,杀得昏天公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