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朝大灰挨近,可已经来不及了,雄云豹扑到羊背上撒泼,小白羊惨咩一声钻到她胯下来出亡,雌云豹照着她的脸扑蹿上来,她本能地举起胳膊抵挡,豹嘴咬在她手臂上,幸亏是夏季,衣裳穿得厚,咝的一声,袖子被撕破一个大口儿。
她的心陡地悬吊起来,身材节制不住地颤抖。
作为马戏团的驯兽员,她当然有任务庇护和照顾这些植物演员,可存亡攸关的危急关头,她已顾不了这么多了。不管如何说,人的生命总要比小白羊的生命贵重。
“走开,走开!”她咬咬牙踹了小白羊一脚。
笨拙的恐吓,浮泛的威胁,无用的挑衅。
哈巴狗们觉得云豹是怯懦鬼,吓得上树逃窜了,镇静得拥到树底下,抬了头望树干,狺狺狂吠,就像胜利者在通缉逃犯。
雌云豹也从侧面跳到她和小白羊跟前,贪婪的目光直射细嫩的羊脖子,血红的舌头沙沙舔动锋利的牙齿,就像屠夫在磨刀霍霍。
狗熊吼怒着回身来找雌云豹算账。熊腰细弱,扭动得稍有点笨拙。还没等狗熊回过身来,身形轻巧的雌云豹早就一抡豹尾敏捷地跳到圈外去了。
劈面扑来的这两只云豹,一大一小,黄褐色的云斑状豹皮一浓一淡。云豹雌雄体形差别很大,雌兽比雄兽要小很多,雌兽外相的光彩也要比雄兽淡雅一些。云豹实施一夫一妻制婚姻形状,雌雄相伴,共同哺育后代。不难判定,这是一对联袂捕猎的伉俪云豹。
川妮还没有跑出小树林呢,离公路起码另有一百米。两只云豹没有去追逐崩溃的哈巴狗,而是缓慢地朝她扑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