蒙挚被他问得发楞，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。他到梁帝身边历任至禁军统领，光阴不成谓不久，但多年以来，他只见过这位天子陛下把握制衡臣下皇子们，手腕百变，从无自我思疑和力不从心的时候，几时见过他这般蕉萃感慨，软弱悲伤得如同一名浅显的父亲？看着那斑白的头发，颤抖的干枯双手，浑浊衰老的眼眸，回想起他当年杀伐定夺的厉辣气质，令人不由恍忽怔忡，感受极是陌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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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，身为事件首要人物之一的蒙挚固然不知隐身那边，但他必定不是真的消逝了。谁也找不到的这位大梁第一妙手此时正站在靖王的寝室当中，面对吃惊的房间仆人比划着一个安抚的手势。
“晓得！”
梁帝抬袖拭了拭泪，咬牙想了半日，面色犹疑不定，也无人敢催问他。足足半盅茶工夫畴昔，他方叮咛道：“本日之事，严令不得别传，先隐下来。”
“嗯！”
靖王本来就是心性沉稳之人，迩来又更历练，以是一惊以后，很快就平静了下来。叮咛门外的亲信不听任何人出去后，他拉着蒙挚进了里间，一面开启密道门，一面道：“见了苏先生再说吧，免得你说第二遍。”
“包含太子！”梁帝语气沉痛，却也果断，“太子三师，非领旨也不得入见。这个事，蒙挚你来办。”
“嗯！”
躲开了东宫官员和那些老臣，蒙挚轻松了些，返来调班，把最得心应手的人重编轮值，安排去了东宫。幸亏梁帝这边是回了宫后就犯病，一向躺在芷萝宫没有挪动过，省了蒙挚很多事。到次日上午，太子被禁的动静垂垂传开，各方前来刺探的人一波波的。东宫进不去，内监高湛管得严，禁军方面也撬不开嘴，越是没有实在的信息来源，越是猜得邪乎，连誉王都顾不得表示出避嫌的模样，亲身来拜访蒙挚，想探点口风。不过他扑了个空，蒙府和统领府都没找着人，本觉得他在内苑当值，成果查找后竟然也不在，可谓是消逝得无踪无影。
“你知不晓得苏哥哥为甚么要把他叫毒蛇呢？”
“嗯！”
靖王淡淡道：“或许这位苏先生，有我们不晓得的另一面呢？再说，他也不是第一个叫我水牛的人了，之前大皇兄……另有小殊，都这么叫过我，他们常说我不爱喝茶爱喝水，脾气又象牛一样的倔，如何看都是一头水牛……”
或许，人老了以后，真的会窜改很多……
不知真正的启事，就不好制定呼应的对策，再加上梁帝卧病不朝，在后宫只让静妃奉侍，连皇后和越贵妃都不见，密查不到他的实在态度，不管是筹算力保的，还是筹办火上浇油的，全都不敢妄动，各种百般奇特的论调暗里流转着，朝野乱成一片。
“请陛下恕罪，”蒙挚跪下道，“软禁太子事体严峻，仅奉口谕臣难以实施。要求陛下赐圣旨诏命。”
“更内里！”
“我想，”靖王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，不过还算安静，“飞流的意义是说，他不晓得他的苏哥哥为甚么要把我叫成水牛。”
“陛下，”蒙挚有些焦急，“臣这边……”
蒙挚几近被呛住，“水牛？你为甚么感觉靖王殿下是水牛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