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氏和傅云英到正院的时候，祖孙俩一边吃粥一边说私房话，有说有笑的。柳木新月桌上一锅八宝粥，一盅米酒酿猪蹄，一大盘正色香煎馒头，五样小菜：一碟白腐乳，一碟风干酱瓜，一碟切开的高邮腌蛋，蛋黄油汪汪的，一碟开胃的蜜汁腌萝卜，并一大盘香糟鸭掌。
“管甚么？”傅四老爷脱下内里穿的道袍，缓慢钻进暖被窝里，“我巴不得英姐刚烈一点，她才是大哥的女儿。启哥太娇气，确切该让人管一管。”
傅云启神采一白，不甘不肯地闭上嘴巴，抱恨退到一边去和丫环玩。
老太太眉头紧皱，扫傅云英一眼，目光很不附和。
傅云英才在房里吃过早餐，但老太太拿着筷子在中间看着，她不好推让，只能陪着坐下。韩氏头一回到婆母跟前立端方，不能和婆婆同坐一桌，在一边站着帮手递菜拿筷子。
卢氏解下乌绫抹额，低头想了想，“就拿扁的吧。”
傅云英摇点头。群牧所周遭十里没有火食，哪来的集会。上辈子倒是逛过，不过当时候多数坐在肩舆里，走马观花，只能看个热烈。
“太太，拿那对圆的，还是扁的？”阿银问。
傅云启轻哼，悄悄瞪傅云英一眼。
老太太不喜好傅老迈，听了这话，没有多问。
傅云启满脸委曲，斜睨傅云英一眼，吸吸鼻子，“奶奶，我……”
姑苏府的松子糖、山查糕在京师很受欢迎，傅云英好久没吃过了。她拈起一枚松子糖噙在齿间，模糊还是上辈子的味道。
卢氏白傅四老爷一眼，“你们男人懂甚么！挑半子得趁早，门当户对的小郎没那么好找。等你真急了，田里的好稻谷早就割过一茬，只能拣点没人要的稻穗。到时候你又得抱怨我这个当娘的没早做筹算。”
卢氏笑骂，“我们在说英姐呢，你又往本身脸上贴金！只传闻过外甥像舅，没听过侄女像叔叔。”她放下笸箩，摸索着问，“官人，您不管管？英姐是mm，启哥是男伢子……”
雪还没停，傅四老爷把一顶连线锦圆帽扣到傅云英头上，拉着她打量几眼，唇边含笑，扭头叮咛王叔，“该给英姐打几副项圈、银锁，转头路过银器铺的时候记得提示我。”
傅三婶看着甚么都不懂，本来并不简朴。
丫环添了副碗筷，傅云英夹了一枚香煎馒头渐渐吃。
傅云英内疚一笑，余光瞥见傅三婶偷偷横了傅桂一眼，警告她别使性子。
丫环、婆子跟着拥戴，一时之间，碧纱橱里一片阿谀之声。
傅云英拦住韩氏，“娘，别忙活了，一会儿要去祖母房里，给我戴上吧。”
卢氏如有所思，问丫环：“闻声英姐说甚么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