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间顿时有个四十岁摆布的太太模样的人谢道,“阿弥陀佛,多亏这位小后生,我们家男丁也不在场,死活抬不动她的。”
胡进宝勉强地看看肃文,“二哥,你不也没闲着吗?惠娴姐不在身边,你不是也盯着阿谁小媳妇瞅个没完!”
“个崩,”多隆阿一口咬碎一个蚕豆,“二哥,快看,快看,阿谁,阿谁,你瞧,那小脸真白净,那小身材,――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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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里的天儿固然冷,但街上也真是热烈,到处是三五成群的女子,个个衣服崭新,花枝招展,比上元夜的早晨打扮得还要标致。
“呵呵,不早不晚,鹊桥会啊!”
四周吃豆腐脑的人也都吭吭哧哧,捂嘴偷笑不语。
“哪跟哪啊,我看,象一对欢乐朋友!”
“风寒了不在家好好待着,出来瞎逛甚么?”肃文顺手拿了几个糖瓜递给二人。
少妇一声惊呼,却依样画葫芦,在多隆阿左脸颊结健结实也留下了一个红指模。
胡进宝昂首看他一眼,“这如何话说的?我看这位大姐躺在地上动不了,我才脱手的!”
明天,这里的人流是大栅栏的几倍,各色人等都有,三教九流稠浊,群情声倒是越来越大。
“哎哟!”又是一声锋利的叫唤。
多隆阿五官都将近挤到一块了,他抹一把满脸的豆腐脑,“有那么好笑吗?”他话没讲完,却见胡进宝背着一小我走了过来,前面跟着一群女人媳妇,两人都是瞪大了眼睛,他背后背着的,看打扮,恰是一个年青少妇,姣美媳妇!
“一段好姻缘啊!”
“老端方,还是到城隍庙吃卤煮火烧,一人一包糖耳朵!”多隆阿笑道。
肃文捂着脸愣愣地立在了当场,那群看热烈的却更是起哄起来。
“急甚么?天子不急,急死寺人!”肃文清算安妥,一抬腿,“早晨吃甚么?”
“我抽你!”肃文看看他的模样,抬手恐吓道。
胡进宝却冷静无闻地吃着蚕豆,但眼睛不住在这些大女人、小媳妇的身上逡巡。
胡进宝牛眼一瞪,刚想计算,一个老者模样的人却走上前来,“我看看,救人要紧!”
而他一脚踩中的还是阿谁大栅栏里的明丽少女!
“二哥,你净说些蒙古文,呵呵,快走吧,别晚了!”胡进宝倒是坐不住了,催促道。
“滚犊子!你懂个屁!”肃文老脸一红,“没读过书,肚里墨水少,不是有句话嘛,爱美之心,人皆有之,二哥我,……那是赏识!”
肃文忙回过甚来,这个声音太是熟谙不过,声音比普通的音节都高八度,果不其然,还是阿谁叫婢女的丫头!
“那,进宝,你再去买几个芝麻烧饼!”肃文笑道。
多隆阿与胡进宝分开人群,咋咋呼呼跑过来,“来么来头?连二哥都敢打,不探听探听我们是谁?快,别让她跑喽!”
胡进宝站起来,多隆阿却急着舀着滚烫的豆腐脑,“哎哟奥,烫,嘶――”他享用地收回一个音节,却又迫不及待地再舀了一口。
“嗯。”小媳妇痛苦地承诺一声。
岳老爷朝三人笑笑,径直走向条凳。
把个庙前搅得如开锅般热烈,如沸水般沸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