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时没反应过来:“好久没见到谁了?”

“感谢,不消。”

我不吭声。

我们握手,问好。

“泊车,让我下去。”我恼羞成怒。

“莫非我看上去很像处男吗?”

我昂首,瞥见了沥川的suv。

他关上车门,开足暖气,策动汽车。

在那么多次豪情以后,一个多月没见了吧。他还是那么完美,那么漂亮,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他的脸都令我方寸大乱。

不到十五分钟,车开到了黉舍。沥川跳下车,翻开我的车门。

“怕甚么,这是后当代画廊。”他拄着双拐,用心走路。我则把头抬得笔挺,跟在他身边。

第二天是个大好的好天。课程已经结束了,大师都在备考,我也不例外,七点一到就起床,拿杯浓茶就去图书馆。笔挺的长窗,暖和的阳光,我摊开书籍,复习条记,复习句型,复习单词,忙得不亦乐乎。

“就算活力也不能这么在email里骂我吧?”他嘲笑,“好歹我也替你改了proposal。英文真是越学越隧道了,从小到多数没人这么骂过我。”

“生我的气了?”他问。

最后,我感觉他再这么讲下去,会怠倦不堪,便说:“我们走吧,太晚了。”

“你另有甚么题目要问吗?”

沥川说:“您如何不早说呢,她就是青少年。”

沥川问我想不想去吃云南菜,我说,我情愿陪他吃寿司。他带我去了一家日本摒挡店。他爱吃sashimi,我则爱吃照烧鸡块。我问他忙不,他说忙的事情都在病院做完了,还提早交了工。我们没在饭店里久留,因为我不想让他坐得太久。他左手不会拿筷子,右手又帮不上忙,只能拿叉子吃东西。

“感谢哦。前次喝咖啡时他把一个条记本忘在这里了。我问问他甚么时候便利来取。”

他递给我一个粉红色的小盒子,“我给你买了一个手机,有空给我打电话。”

他俯身替我系上的安然带,问:“冷吗?”

“哎,你终究从失恋的暗影中走了出来。”安安察看我的脸,“可喜可贺。”

“hi,沥川,你出院了?”

“哥哥,我对您的崇拜如滚滚江水,绵绵不断。”

“英语不是我的母语。”他说,“我在瑞士长大,在法语区度过的童年,在德语区上的初中和高中,我的母语是法语和德语。”

“你是如何晓得的?”

“快到了。”

“我先送你回寝室。”

“我不是未成幼年女。”

我洗了脸,溜出门外的楼梯口给沥川打电话,三秒钟以内他就接了:“hi.”

昏倒。

我从没当真地打量过沥川的车,一来我对车不感兴趣,二来,他的车总在黑夜呈现,不是那么轻易看清楚。隔着候车亭的玻璃,我利诱地探了探脑袋,逡巡不前。统统都是那样的不实在。我思疑我在做梦,恐怕一道风吹来,这个景象就消逝不见。真的是沥川吗?沥川不是在病院吗?

“假不假就看你演得像不像了。”

自从那天争论以后,小叶从不主动和我发言。小童说,她在等着我主动去和她和好,言下之意,我当在合适的时候给她一个台阶,不然她会很失面子。但是,我从没有给过她这个台阶。小叶并不想理我,她的脑筋里满是单相思,没有表道理睬这个咖啡馆里的任何一个打工仔。如果她真的来理我,那就只要一个启事,她要晓得沥川的动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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