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日,三横正在昏昏然百思莫得其解之时,忽闻门外人声鼎沸。早有伴计来报:“王徒弟,不得了了。门外来了一顶八抬大轿。前有二十人鸣锣开道,后有二十人执幡打旗。中间二十马队护轿,好不威风!”
“不然,王徒弟此言差矣。我在朝中,你在炉前,所为何者,两字可蔽之,‘抗金’是也。既同为抗金,焉有官民贵贱?”
“加长的弩床意味着大位移。大位移需求大尺寸弩臂。尺寸小了,需求大位移,可弓就拉坏了,这如何办?”
“好,三横贤弟,我们开门见山。传闻你正研制长程箭羽,停顿如何?”
当下三横削了一根长杆,比军中所用的长近一倍。又粗粗做了张大弓,力道不增,但可多拉出来一倍的间隔。开弓一试,不得了,竟长了近四十步。这两人可欢畅坏了。沈文道:
“这位是王徒弟吧。如此场面,非我所愿。处所上定要有此大礼,却之不恭。现在进了门,王徒弟就不必多礼了。”
可有一样,弩臂尺寸小,力道又不敷了。为甚么?因为弩臂太短,曲折有限。沈文道:
“沈大人,求之不得呀。小民曾读过《梦溪笔谈》受益颇深。听闻大人得乃祖真传,工于东西匠算,正有事就教。不过别叫小民‘徒弟’,请直呼三横就行了。”三横这是内心话。
话说阳泉祖孙见来了大官,那是欢畅得不得了。再说这沈文,年龄并不太大,其人甚为儒雅。说话彬彬有礼,行动举止如玉树临风,又非常得体。这老阳夫人见了,甚是爱好,高低支应阿谀,多有照顾。她又着阳泉忙前忙后,摆布陪着。那阳泉亲下厨房烧了茶端了水来,老远见沈文与三横相谈甚欢。沈大人道:
沈文进得门后,命大轿远远撤出寨外,面有愧色道:
“嗐,已经半月不足,一无停顿。弓越做越硬,箭程并无对劲增加。”三横置此言,不无懊丧。
告别铁匠营,沈文高欢畅兴走了。阳夫人祖孙,见沈文沈大人来的快走得更快。皆欣然有失。
不过新的题目又来了。长杆箭,杆长一倍不足,照顾甚是不便。幸亏这个题儿在沈文略思以后就给出了答案。就是变弓为弩。其箭杆只要寸把长,但只要弩床与那长杆箭同长便可。沈文边说边画图样。
二人无言,对视很久,俄然都抬头哈哈大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