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庙不知被烧毁多久,门窗尽坏,门口蜘蛛网一层叠着一层,衰颓不堪。
秦良玉没忍住,噗哧一声笑了出来,抬手在李玉肩膀上一拍:“保重!”
庙中人都沉默了。
马千乘转头扫了秦良玉一眼:“陆景淮对我甚么样你也是瞧在眼中的,我本就不想去瞧他,他对你是甚么心机你不晓得?”
“他奸我女儿杀我妻,我与他不共戴天!”
秦良玉晓得这定然是马千乘在破庙将人截住,当下跟在那人身后,一起朝破庙而去。
孙时泰此时已较着不敌,本来素洁的长衫被鲜血染红,他一边吃力的遁藏着马千乘更加狠恶的守势,一边吃力道:“杨应龙欠我的,还没还洁净。”
三人一前一后回了马府。刚一踏进门槛便见柳文昭拎着裙摆快速跑了过来,那抹碧绿的身形几近是眨眼便到了世人身前。
“喂,你们两个如何走这么慢?老子跟了你们一起了。”
秦良玉最不会对付这类事,不知该如何答话。
“马”字旗飘摇,后背纹有虎狼之面。
李化龙愣了:“这……这是为何?”
李化龙叹了口气:“罢了,不要也罢了。”
秦良玉绞尽脑汁欲想些话题,最后无果,正难堪时,李玉的声音高耸插了出去。
秦良玉正要说马千乘在理取闹,忽见门房拎着衣摆缓慢跑了出去,因跑得急,被门槛绊了一脚,直接一头扎在了两人脚下:“少爷、夫人,重庆府王士琦王知府来了,此时正在前堂候着。”
“好。我归去便与肖容清算清算,但我们约莫要晚些走。”
转眼又是桂花香,空中尽是甜腻腻的香气。
秦良玉不敢再做多担搁,仓猝也向外追去,刚跑下石阶便被一军士模样的人挡住了来路。
秦良玉与马千乘接到号令后,来不及多说别的,当下便赶往军中整队。
李化龙应了一声,发觉出秦良玉此番前来的目标,十有八九同这军功有关。果不其然,下一瞬便听她道:“我同肖容难担此功名,还望大人莫要将我二人的名字报上去。”
尾音未落,人已跑到两人身前,她瞧了一眼眉头紧蹙的陆景淮,推了他一把:“我有女人家的事同将军说,你这个大老爷们先躲避。”
秦良玉嘴笨,又不擅与人相处,天然是说不过舌灿莲花的小贩,她推托不成,只好僵动手臂接过这些东西。东西一多,走路时天然不便,正要坐在路边歇一歇,便听陆景淮那暖和的嗓音从身后传来。
坪头山上。
李玉又道:“我晓得你不喜好他,这就好办了。老子喜好他,是以你今后离老子的人远些,不然老子可不会因你是将军便对你部下包涵,毕竟老子不在你部下讨差事。”
军士领命,鱼贯而入。
“将军,方才马公子返来时在夫人的房中发明了张字条。”
秦良玉铠甲加身,眉眼锋利,经这百余日的平播之战后,身形更显肥胖,她手扶腰间重剑,单膝跪地:“拜见大人。”
万历二十八年,八月。
街道上人声鼎沸,各种铺子重新停业,门口挂着红幡,上书籍日酬宾,童叟无欺。来往人群一见东西便宜,一窝蜂的扎进了铺子中,还价声不断于耳,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最后那般。
“我能做的都做完了。”孙时泰抓着马千乘的脚踝:“你杀了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