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主泓连接败报,仓促失措,只好向魏讨援。晋刘裕泝河西上,亦令人向魏借道。魏主拓跋嗣集众集会,多说秦魏方通婚媾,理应拒晋援秦。秦女西平公主为魏夫人事,见上文。独博士祭酒崔浩,谓:“秦已垂亡,往救无益,不如假裕水道,听他西上,然后出兵堵塞东路。裕若胜秦,必感我惠,不然我亦有救秦的隽誉,这乃是一举两得的上计。”拓跋嗣不能无疑,再经宫内的拓跋夫人,劝嗣拒晋,嗣乃遣司徒长孙嵩等屯兵河北,遏住裕军。裕引军入河,魏兵随裕西行。裕遣亲兵队长丁旿,率懦夫七百人,坚车百乘,登岸布阵。再命朱超石领着弓弩手二千,登车环射魏兵,且射且进。再用大锤短槊,摆布猛击,连毙魏兵无数。魏兵大溃,魏将阿薄干阵亡,裕军遂安然向西去了。
霸踞关中卅二年,如何豆釜竟相煎!
姚泓出降,独占一季子涕零谏阻,坠城就义。欲知详情,下文另有一回,请看官细心看明。
内忧外侮侵寻日,莫怪姚宗不再延。
刘裕既发兵讨秦,加领征西将军,兼司豫二州刺史。世子义符为中军将军,留监府事。左仆射刘穆之,领监军中军二府军司,入居东府,总摄表里。司马徐羡之为副,左将军朱龄石保卫殿省,徐州刺史刘怀慎保卫京师。摆设既定,然后西讨军出都,分作数路。龙骧将军王镇恶,冠军将军檀道济,自淮淝向许洛,新野太守朱超石,宁朔将军胡藩趋阳城,振武将军沈田子,建威将军傅弘之入武关,建武将军沈林子,彭城内史刘遵考,率水军出石门,自汴达河,又命冀州刺史王仲德为征虏将军,督领前锋,开钜野入河。刘穆之语镇恶道:“刘公委卿伐秦,卿宜尽力!”镇恶道:“我若不克关中,誓不复渡江。”当下各路解缆,连续西进。裕亦徐出彭城,连接前军捷报。王镇恶收伏漆邱,檀道济降项城,拔新蔡,下许昌,沈林子克仓垣,王仲德亦入滑台,好算是势如破竹,先声夺人了。
司马休之,晋宗室之强者也。刘裕既杀刘毅与诸葛长民,宁能再容休之?其所由使镇荆州者,亦一调虎离山之秘计耳。文思有罪,废之可也,乃必送交休之,令其正法,是明知休之之不忍杀子,可声罪以讨之。休之不能敌裕,卒致兵败西走,而鲁宗之父子,亦随与同业,裕之驱除异己,今后垂尽矣。后秦主姚兴父子,其恶皆不若姚苌,兴得幸免,泓竟速亡,祸实由苌贻之。内有诸子之相争,外有强邻之相逼,虽曰人事,亦由天道。如姚苌之狡鸷,犹得传祚三世,不成谓非幸事。姚泓以仁孝闻,卒致失国陨身,乃知凶人之必归无后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