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凉应了一声，往书房走去。
祁谨言稍一思考，就明白了他的意义，“草民定谨慎行事。”
祁谨言面不改色，腰仍然弯着，轻声道：“草民愿为王爷鞠躬尽瘁。”
“以往状元都是翰林院修撰肇端。”
祁谨言毫不踌躇，“都察院。”
憋着吧。
顾凉合上门，绕过表里间相隔的黄花梨雕螭龙绿石插屏，迈进里间。
二人说到一半，房门被敲响了。
顾凉点点头，“说的也是，保不准他嘴贱获咎了哪个世族，就有人替他脱手了。还能下派监察任务，给他出错的机遇。”
祁谨言赶快找补，“多谢王妃体贴，舍妹和家母都很好，还未谢王妃脱手相救，谨言感激不尽。”
“他这几日正焦头烂额，应接不暇，天然不会去。”
“以往状元郎受职，都是翰林院修撰。他要去都察院。”
“皇叔，我出去了？”
出了内院，寻来齐伯，“齐伯，皇叔那里去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嗐，状元郎下宴后过来了，王爷正跟他在书房说话呢！”
裴聿倒也没吝啬到这个境地。
难不成绩是——
他们小到天子多夹了一道菜，大到国事，甚么都敢上奏。
顾凉眉头一挑，眼睛亮了。
顾凉看了他半晌，竖起指头，“我发誓，我只是怕他又想来拉拢祁谨言，才问的！”
祁谨言作揖施礼，“见过女人。”
祁谨言来了？
裴聿看了他一眼，道：“时候不早了，你归去吧。”
顾凉无辜地耸肩，“这是我主动的，不算皇叔逾矩，可惜皇叔不能像之前一样亲返来了。”
药浴针灸期间最好禁酒，顾凉本身都忘了这一茬，若裴聿去了一杯酒不喝，确切不太合端方。
顾凉明白了，她寻了个椅子坐下，问道：“皇叔今晚为甚么没去赴琼林宴？”
裴聿看不见的处所，顾凉嘴角的笑没拉下过。
顾凉笑眯眯，“不谢。你还是喊我郡主，或是顾女人吧。我虽和皇叔定了亲，可还没成礼呢，叫王妃还早。”
“他碰到甚么费事事了？好东西要一起分享，皇叔也要我欢畅欢畅！”
该死，谁叫他偏要嘴硬。
“皇叔，祁状元。”
眼下这个天子又是个庸碌的，怕是不会同意祁谨言如许的举子进他的都察院。
只是，“你去做监察御史，你的出身随便获咎朝中一个，即便是三元落第，也难逃一死。”
但是她对天发誓，她本来没想要折磨皇叔，只是发明她指尖点到那里，本就绷紧的肌肉就更显生硬。
“倒是有魄力，这翰林院修撰起点比监察御史高，并且翰林院升官也比都察院舒畅，他能主动提去都察院，胆量也不小。”
宿世裴荀拉拢了祁谨言，这一世却被裴聿截了胡，必定会心有不甘。
都察院监察百官，包含天子在内，畴前朝起就是个招人恨的地儿，特别是豪门出身的御史，更让人头痛。
“过几日天子会召你们三甲进宫受职，你想去都察院，直说就是了。”
裴聿这话不是讽刺，不是警告，而是提点。
一言不发。
裴聿忍俊不由，轻笑声说：“朝中太子党在打压他。当初在邺京传播假考题的人是秦王，此事我叫人流露给了太子。”
“祁谨言如果聪明，这些就不是刁难，是他越走越高的机遇。”
顾凉走到书案边，猎奇的问道：“他是来谢皇叔的吧？过几日就是受职，天子会给他拨个甚么官职？”
裴聿解释道：“祁谨言与我的干系，天子会非常在乎，这小我又是三元落第出身，听任下去会越走越高，去翰林院修书，天子抓不到机遇动手。监察御史固然让祁谨言进了都察院，但撤除他的机遇太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