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微以及。
“殿、殿下?”林幼瑶喃喃。
“好了,去吧。”穆景瑜道,他的面色如平常一样,淡淡的不辩喜怒。只是声音带上连他本身都未曾想到的暗哑,他清冽的眼中,也染了一层和顺之意。
笔尖在最后一横的开端顿了一顿,收势,提笔,一页宣纸刚好写满。
宣纸上,一首小诗垂垂闪现出来:
一页宣纸满满都是难过和无法,喜好的人高低摆布去求之,求而不得,可望却触摸不到。
好一支蝶恋花。
穆景瑜垂下眼,沉声道:“本殿给的东西,都是贵重的。”
林幼瑶一窒,这本殿的自称都出来了。
“恩。”林幼瑶道。
“殿下,这么贵重,我……”林幼瑶道。
“蒹葭凄凄,白露未晞。所谓伊人,在水之湄。
河边芦苇密稠稠,凌晨露水未全收。意中之人在那边?就在水边那一头。逆着流水去找她,门路险阻曲难求。顺着流水去找她,仿佛就在水中洲。
穆景瑜倒是上前一步:“不要动。”他悄悄把发簪插入林幼瑶发髻之处,浅浅翠玉恰是配她的色彩,一支蝶恋花称得她美丽诱人。
林幼瑶感觉这端王府里仿佛有一张大网,一张用和顺和密意交叉而成的网,网住她的人,也想网住了她的心。
“感谢,殿下。”林幼瑶把墨条放到砚台上,空出来的那只手端起了砚台。
一首蒹葭,一支蝶恋花。
“是,殿下。”林幼瑶咽了口唾沫,轻声的应了下来。
雕工精彩,栩栩如生,加上这极品冰种翠玉,这真是一件可贵的艺术珍品。
林幼瑶稳了稳心神,也不自发放柔了声线:“是,殿下。”
穆景瑜松开了林幼瑶的手,偏头将目光放到林幼瑶的侧颜。林幼瑶正凝睇着宣纸上的字里行间。
穆景瑜移了两步,坐回了坐位,端坐着抬了眸,朝林幼瑶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:“搬去吧。”
半晌的寂静,被穆景瑜的低语突破:“幼瑶,拿着纸笔器具,去外间习字吧,就照着这个写。”不知不觉,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更深处收回,比刚才仿佛哑了一些。
他从怀里取出一支发簪,这是一支淡色的翠玉簪子,簪子通体晶莹剔透,莹红色中透着淡淡绿色。翠玉簪子的下半部分是一朵含苞待放的五叶花,上半部倒是一只逗留在花上沉沦不欲拜别的胡蝶。
林幼瑶的心被敲击着,悄悄的,一下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