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朕选妃,青城内心可有芥蒂?”刘渊兀自沉吟着,眉宇间的心机却被高远看得一清二楚,待宣召令拜别以后,他便敦笑着来到刘渊身边:“陛下但是在想青城大人?”
高远于身侧奉侍,瞧得刘渊这般,亦是微微一笑,移步上前:“陛下,美酒虽好,若酣饮过量易伤及龙体。主子也替您担忧呢。”
“龙体?朕要龙体何用?这天下自有大臣们顾问着,朕又何必担忧呢?”刘渊尽是醉意地说着,一手搭在高远的肩头:“高远,你是朕的亲信,朕奉告你,运营四方,修明百度,自有朕的能臣去办。烽火四逼,八方来敌亦有诸位将军镇守,朕除了吃苦承平,还能做甚么呢?”
想到此处,刘渊不由心慌起来。
拓跋珪心知有异,忙跳开数步,至一涧上面,凝神四望,蓦见芦荻丛中,窜出一条鳞光闪闪丈许之长的大蛇!头似巴斗,身似车轮,张目吐舌,甚是可怖。
高远一语中的,不由令刘渊一怔,定睛看着高远,叹道:“高远啊高远,你还真是朕腹中蛔虫,朕这点儿心机也被你识出了?”
“前兆?是何前兆。”拓跋珪亦是迷惑看他。
拓跋珪与侯晃皆是见所未见,不免一惊,急从腰间取出弓箭,用箭搭弓,仗着天生神力,向蛇射去,飕的一声,不偏不倚,射中蛇项。
侯晃伸长脖子了望,但见那大蛇已去无踪迹,不由一乐:“侯爷,我长这么大也从未见过如此巨蛇,您说这莫非是何前兆?”
“侯爷好箭法!”侯晃高呼道。
但见此蛇已觉负痛,举头向拓跋珪,瞋目谛视,似腾跃过来,拓跋珪冷哼一声又是一箭如虹刺中蛇目摆列的中心,蛇始将首垂下,滚了一周,蜿蜒而去,好一歇方才不见。
时当春季,洲边芦荻萧森,代国侯拓跋珪腰佩弓矢,手持柴刀,摔侍从数十驰赴新洲,伐荻为薪。正哈腰俯割只是,突觉腥风斗起,流水齐嘶,四周八方的芦苇,统收回一片秋声,震惊耳鼓。
“嘿嘿,此蛇数丈之巨,恐已是百年蛇精。蛇精亦为小龙,莫非这正寄意着.....”
刘渊明显有些不耐烦,高远却还是持着一张卑奴之颜,笑着道:“正如陛下所言,天下自有文武百官打理着,陛下只顾吃苦便可。可陛下贵为君王,即使是吃苦也该是天下极致,可依主子所见,陛下所谓吃苦亦不过是美酒观月,听笙赏舞。”
冷风习习,春季如水良辰,温一壶月光,在落叶深埋的天井里,听一曲前朝乐歌,倒是一桩美事。
“传朕旨意,本日起非论汉室胡人女子,凡家事明净,容颜秀美者皆可入宫为秀女。”说着,刘渊看向高远,叮咛:“你且命宗正司清算出一间偏殿,赐名秀女宫。让内监司遴选一名德才者替朕遴选绝色女子。对了,再让礼部呈一封妃立后章程的折子上来。”
“陛下,莫非就未曾动容过?”高远又添了几把柴火。
刘渊神采一顿,瞥了他一眼:“你个主子气有甚么话?快说快说!”
“再议,再议吧。”
刘渊嘴角泛着笑意,现在天下事他的,兵马是他的。他摇身一变已不再是当年备受欺辱受人追杀的流浪皇子。不过他亦是清楚,现在他所具有的天下,都倚仗于一人,青城。
“唯。”高远回声退下,不一会儿便领着一其中年官吏步入殿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