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蘅在这威武男人面前也不显怯意,大眼高低看着他好久,张嘴道:“是啊,我就是岳女人。”
“二少爷!”十余个仆人远远瞥见殷崇诀,疾步奔了过来,“正要上山找您呢,可把堡主急坏了。”
趁着仆人去请父亲过来,殷崇旭亲身给二人斟上茶水,岳蘅也不与他客气,咕嘟几口喝干,干脆抢过他手上的茶壶,晃了晃直直灌进肚里,又拾着袖子擦了擦嘴角,这才感觉舒坦了下,见殷崇旭看着本身发楞,不美意义笑道:“我就是有些渴了,你别笑我啊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殷崇诀故作轻松道,“一点小伤罢了,这位崔义士救下的我,还不快把人家请出来?”
岳蘅端起汤碗正要喝,只听外头拄拐的声音愈来愈近,一个身影探进头来,“本来大哥把她带这里来了。”
“筹算?”崔文摇了点头,“还真是没甚么筹算。只想带着阿蘅活下去,替岳家留下这点血脉。”
“哪有笑你。”殷崇旭表示下人再去添水,“岳女人性子直白,实在是敬爱风趣。”
进屋的是一名中年男人,下巴上蓄着三寸黑须,乍一看有些吓人,可眼神倒是严肃中不失驯良豁达,颇具几分豪杰之态。见到站着的崔文,殷坤愣了愣,惊奇道:“是你?崔文?真的是你?”
岳蘅低头不再说话,扒着白饭寡吃着,顿了顿道:“你方才说的阿谁穆蓉,是谁?”
见父亲和崔文仿佛另有话要说,殷崇旭带着岳蘅去了后院,叮嘱厨房摆上一桌饭菜来,风餐露宿多时的岳蘅见到热汤热菜,也顾不得矜持,埋头大口吞食着,殷崇旭怜意大起,替她盛了碗汤递到她手边,“慢些吃,别噎着了。”
“不是。”崔文拉过岳蘅,垂怜的抚了抚她的头。
岳蘅瞪大了眼睛,傻道:“崔叔,你不但救了殷崇诀,还救过他爹?”
崔文本不想进殷家堡,可见身边的岳蘅早已经风尘满面,本身一个粗人早些年也是浪迹江湖,可岳蘅如何说也是个世家蜜斯出身,要她吃了这很多苦本身也是于心不忍。
“崔义士有何筹算?”
殷坤像是没有闻声他的话,径直走近崔文,按住他的肩死死看了好久,欣喜道:“就是你,就是你崔文!七年前在流沙岸,我带着马队押着很多红货,谁猜中了沧海帮的埋伏,兄弟死伤过半眼看就要葬身黄沙当中。就是你崔文,带着靖国公府的家将路过,路见不平替我杀退沧海帮那群恶人,救了我殷坤的性命。”
“大少爷。”岳蘅哽咽着,“我这幅模样,哪像是岳家的女儿,是不是让你笑话了?”
“崇诀唤你一声崔叔,你就是崔叔了。”殷崇旭笑道,“岳蘅?岳女人?”
“嗯...”殷坤如有所思道,“崔义士在靖国公府执事,听闻沧州已破,靖国公岳家满门就义,一代豪杰战死,我也是扼腕感喟,还让人去探听过崔义士的下落,却也是没有切当的动静,总算彼苍有眼,竟让仇人到了我殷家堡!”
“这位是?”殷坤看向岳蘅,“是崔义士的女儿么?”
“崔叔就是爹常提起的那位仇人?”殷崇旭面露敬佩之色,拂衫跪在了崔文面前,“崇旭见过殷家堡的仇人,请受崇旭一拜。”
“想的都是伤痛,不如不想。”岳蘅有力的耷拉着脑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