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昭垂眉轻笑,将写好的纸片向着岳蘅展开,“你看就是了。”
“他们父女...”南宫燕像是听懂普通,微张着双唇闪出涅槃之色。
南宫燕再蠢钝,也听得出苏星竹的意义,“你是说...让本宫...让本宫...”
“我不想旁人瞥见只属于我俩的东西。”柴昭不容分辩拉过老婆,“你我字字铭心,必会达成所愿。”
南宫燕面庞暗淡,怔怔摇着头,一旁的嬷嬷应道:“回苏蜜斯的话,太医又换了新方剂,说是再给皇上尝尝,信赖定是会好起来的。”
“皇上还没有转机么?”苏星竹捻起丝帕悄悄捂住嘴鼻,朝紧拉的帐帘里看了看,又短促的收回身子,靠着门边的楠木椅缓缓坐下,只恨不能快些分开才好。
“不错。”苏星竹持续道,“并且,就算皇上真是熬不畴昔,长公主也无需担忧的...”
“长公主放心。”苏星竹又规复了满面的笑意,“星竹晓得该如何做。”
苏星竹几欲张口,话到嘴边又胆怯的咽下,再看南宫燕神采已近绝望,终究还是鼓足勇气道:“长公主,实在,您现在所愿...与一人必定是一样的。”
——“甘苦与之,共享此生...”岳蘅一字一字念出,不由得将手心捏的又紧了些。
“本宫所求不过是一份安乐。”南宫燕抚着心口咬牙道,“若不是那日朝堂上柴家叔侄咄咄逼人,岳蘅一箭让皇上与本宫无可何如,本宫不管如何也不会同意让柴家起兵攻梁。比起天下在握,本宫一个女子,只盼,只盼柴家军大败而归,滚回苍山,毕生不返!”
“不一样的...”苏星竹像是下了狠心普通,“长公主真的想听?”
“你是如何想到的!”南宫燕欣喜惊奇的看着苏星竹平静自如的说出这番话,“实在是不能再好!囚禁柴家父女,柴昭便是无路可进退,反正都是别无挑选了!”
“只可惜...”南宫燕忽的失神道,“眼下连老天都不帮本宫...这一个长公主,只怕是再难久矣。”
“说吧。”南宫燕收住转眼的阴意,沉寂的等候苏星竹的覆信。
“给我。”柴昭伸脱手道,“你看了我的,还想赖去不成?”
“你说,有甚么都说出来。”南宫燕说话里哀色渐失,“本宫喜好听你说的那些话,比那些个朝中的庸臣蠢将,要顶用的多,说下去!”
苏星竹低垂下眉眼,收回如蚊虫扑翼般的微小声音,“长公主是想问...皇上如果殁了?”
“长公主那十一名南宫亲贵远亲,想必您内心也清楚,他们当中无人坐得稳大周泽天大殿那张龙椅吧。”苏星竹张口道,见南宫燕谛视着窗外的暗夜沉默不语,持续道,“皇上如果能熬过这场天花那是最好,要真是天不怜皇上...大周南宫一族最该顾忌的...也只要...云都,柴家吧。”
岳蘅僵僵的松开手心,柴昭抽出纸片细细抚平,灰眸定格在那清秀的笔迹上——
“要把花灯放进水里呢。”岳蘅刚强道。
苏星竹绝顶聪明,这猜得出却不能说的话如何敢开口,略微思考道:“长公主内心所想...应当宣洛太傅他们那些个先帝托孤重臣才是...星竹一个小女子...如何敢论及这些...”
苏星竹见南宫燕如此,鼓足勇气道:“皇上...要真是殁了,遵循祖例,便会从南宫一族十一名亲贵当推举一人,担当大统...此事干系大周国运,便不再是星竹能够群情的了...还望长公主不要难堪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