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重元一时哑然,不甘的背过身,懊丧道:“重元不敢,还望少主恕我不敬讲错之罪。那眼下也不能如何了,唯有先撤兵再议。”
“天然是被奸人无耻窃走。”岳蘅咬牙道,“现在也该还返来了。”
“不敢?”纪冥幽幽谛视他抽搐不已的脸,“也有你不敢做的事?本身的主上都因本身而死,你另有甚么做不出的。此事不成,你也不必返来见小王了。翻开城门去投奔岳蜜斯也好...如何?”
“我家人就葬在不远处,我却还是不得见...”岳蘅的眸子暗淡无光,“我小弟如果还活着,也该会跑会跳了吧。”
“阿蘅是不是做错了...”岳蘅无助的看向柴昭,“我不该挑衅纪冥...”
柴昭挥开金甲转过身去,身后军士齐齐让前程,柴昭灰眸似有不尽的烈焰燃烧,无人敢对视一眼。
“孙...然...”岳蘅哀声低咛。
云修轻哼了声,咬动手背死死盯着难见面容的纪冥。
纪冥剑指地上的草席道:“柴家军要杀入沧州,就踏着岳家人的遗骸出去吧。不如就由你来踏上这第一步?”
军士跪隧道:“回少主和云将军的话,少夫人...跌上马背...”
孙然惊得突然跪地,大声辩白道:“王爷,末将如何敢对付您,地上确是岳家的遗骸!”
柴昭拔出腰间的佩剑,剑刃嘶嘶如风直指纪冥傲岸的头颅,“我柴昭在此发誓,他日你纪冥落到我手上,定会将你抽筋剐骨,让你永久不得为人,方才气解吾妻心头之恨,报我岳丈家满门深仇!”
――“阿蘅...”
柴昭听着殷崇诀一字一句缓缓说出这番难有人想到的心机,灰眸掠过一丝深藏的暗光。
营帐内,岳蘅伸直在被褥里,面色惨白,额头排泄大颗大颗的汗珠,嘴唇微张却说不出一句话。
――“大哥承诺你,会送你去苍山柴家,如果柴家不得你的情意,大哥我再把你带回沧州就是了,如何?”
岳蘅心尖阵阵刀剐般的狠恶痛苦,可仍字字清楚有力道:“孙然,此等丧尽天良的恶事,我岳蘅不信你真会这么做!你不过是对付你家主上罢了。纪冥,你是有多蠢!”
柴昭心头一紧,还未等他开口,殷崇诀已经冲出柴家军的阵营,长剑挥道:“卑鄙无耻,如许丧尽天良的事你也做得出来!”
岳蘅冷冷不屑的瞥了眼一言不发的纪冥,调转白龙的马身朝布阵火线而去。
“你不过我家少主的部下败将,那里来的那么多废话。”云修按耐不住道,“那日你云爷爷我连杀你三员虎将,本日你让谁先来送命?”云修执起长戬直指纪冥,“还是你本身来!”
“少主。”李重元靠近柴昭身侧,扫了眼草席裹着着黑物,蹙紧眉头道,“少夫人也说了,不过只是梁军唬人的狡计罢了,难不成我柴家军就不能上前一步?已近攻城,不能再拖!”
殷崇旭将怀里的岳蘅搂的更紧,贴着她的额头低声道:“大哥在这里,不要哭。”
岳蘅倚着他刻薄暖和的臂怀,艰巨的展开沉重的双眼,“...大哥...”才一发声,两行清泪已经缓缓滑落。
――“阿蘅,大哥去去就返来,等着我。”
殷崇旭不再说话,摸出怀里的竹叶切近唇边――那如流水潺潺而过的婉转柔缓,让岳蘅的气味稍稍平复,微闭双眸如同安睡的孩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