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记得，柴昭满门出事的那几年，柴昭不知所踪，柴王府一派寥寂，柴府的家将也有些子嗣，可最聪明的便是他李重元，柴逸将他安设在柴婧身边，陪她读书习字，骑马练武，虽遗憾只要柴婧一个女儿，却赏识这个出类拔萃的李姓少年。
“皇上封柴婧为永乐公主，也是想公主此生安乐，再无烦忧。”柴昭不紧不慢道，“人生最最苛求的，也是这安乐二字吧。疆场凶恶难测，你看看殷崇诀便晓得，如此这般冒死，幸亏他与凡人差异，这才幸运躲过一劫。纵使一世豪杰，如果死亡疆场，功劳盖天又有何用？若非时势所逼，谁情愿踏上这条染血的江山路。”
――“父王已经准了我们的婚事，重元，你高不欢畅？”
李重元执起茶盏一饮而尽，重重按下道：“王爷说的是，重元晓得该如何做。”
就算我为柴家豁出命去，我也永久不如你们口中的柴少主。
柴昭对劲的又提起茶壶，替李重元续上热茶，“我不时会想着我们过往的那些欢笑，重元你，吴佐，吴佑，另有云修和婧儿…没有尊卑，没有芥蒂…叔父对我的哺育之恩，公主对我的兄妹亲情，你们与我共磨难的弟兄之义，我都毫不会健忘。”
――“抗梁一役我柴家军大获全胜，婧儿，你与父王说说，你堂兄与你夫君，哪个功绩最大？”柴逸抚须不动声色的看着女儿柴婧。
“你感觉皇上和公主真是这么想？”柴昭灰眸叵测的瞥向李重元。
――“屋里就你我父女二人，父王也不会奉告他俩，不过随便陪父王闲谈几句，说给父王听听。”
――“不消跟着父王进收支出，是功德！”柴婧绽放如朝霞般明丽的笑容，“也多亏了大哥返来，你才气多多陪着我，多好！”
见岳蘅咬唇不语，柴昭缓缓踱近她，苗条的手指顺着她的酥肩轻滑往下，扣住她的芊芊十指，朝着高空的红日呈拉弓之姿，唇齿贴着她温热的耳边――“哔…是不是如许拉的？”
――柴婧瞪大杏眼道：“重元筹措军需，助大哥出运营策确切功绩不小，可纵横疆场浴血杀敌的大功臣，天下人都晓得是柴少主，死守云都不退半步不弃百姓的也是柴少主。乱世尚武，都是金戈铁马夺来的江山，重元稍显文弱，治国安邦天然是不在话下，可要他器盖云天一呼百应…父王，婧儿都说了这么多，您还要我说下去？”
“王爷…”李重元鼻子微微有些发酸，“之前很多事，都是重元的错…”
――柴婧嘟着嘴想了想，收住唇边的笑意道：“他们俩一文一武，一内一外，各有各的功绩…若父王非要婧儿说出一个居功至伟来，那也该是大哥吧。”
“李重元就如许被你几句话说了归去，再无不满？”岳蘅托着腮帮哧哧笑着打量着柴昭。
柴昭紧紧谛视着他的眸子，“当时你与公主新婚不久，叔父本不肯你也浴血疆场，可你却执意与我们一道，抗敌两载，你功不成没。”
――“你内心有事？”柴婧依偎的靠上他的肩，“你我就快是伉俪，有甚么事你都该和我说的。”
“你还要我与他说甚么？”柴昭反问道，“这话虽未几，可我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，重元是个明白人，他懂我的意义。”
柴昭见李重元有些入迷，也不再多说甚么，起家悄悄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低声道：“若还是想不通，随时来找我。我与你一样，都会留在雍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