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采,只觉得她是迫于南安王府之势才同意的。
老太妃先与贾母话旧,而后笑道:“早知老太君会教养丫头,你们家三个丫头个个儿都好,二女人现在嫁到理国公府才多久,都有喜了,实在是有福分。可贵我今儿来,可把剩下两位女人叫出来我瞧瞧,传闻湘云还在你们家,我也好些时候没见了。”
不知如何的,林青筠脑中灵光一闪,抓着他的手道:“佑安,你帮我一件事。”
此时南安老太妃刚从宫里返来,南安王妃领着郡主与世子妃迎上来,见老太妃满脸怠倦,只得忍下疑问,调派着丫环们奉侍梳洗,又换下冠服,这才轻捧了一盏茶递上去,低声细问:“母亲,宫里如何说?王爷何时能返来?”
毕竟外头提及来南安王爷是兵败被俘,哪怕再丢人,为着朝廷颜面,皇室庄严,人都得赎返来。天子早想夺了南安王爷的兵权,偏生没机遇,当今倒是有机遇,可这机遇是外藩给的,使得天子非常被动,内心恼火至极。
“甚么?”林青筠惊得失声,忙诘问道:“如何会呢?一向未曾传闻那边有战事,好好儿的……”
“云丫头,快别胡说了。”薛宝钗从速拦住她前面大不敬的话,毕竟底下那些话说出来,人多嘴杂,万一传到南安王府耳朵里,对湘云实在没好处。
林青筠眉心一跳,想起原著中探春远嫁和亲的事来。但是现在事情起了窜改,探春已被定为南安王府世子的庶妃,不成能再被南安老太妃认作义女,更不成能代替郡主和亲。
王夫人这些日子忙着摒挡探春的嫁奁,头昏脑涨的,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,她已将二房内的平常事件交由李纨打理,又请了宝钗来帮衬,至于探春则在房里筹办嫁衣。探春常常看到面前的嫁衣就想哭一场,别的姊妹不管嫁到哪家,出嫁时都穿戴大红嫁衣,偏她不能用大红,只能用粉红。
探春一怔,很久低头看向手上的粉红嫁衣,眼底沉寂无波。
“何事?”徒晏见她神采不普通,也慎重起来。
侍书忙擦了眼泪强笑道:“女人说甚么顽话呢,能奉侍女人是我的福分。”正说着便听外头有喧华,侍书皱眉,感觉底下的人也太没个端方,等着出去没多大工夫,倒是满脸惊色的跑出去:“女人,外头都在传呢,说南安王爷在西海沿子打了败仗,被藩兵活捉了!”
徒晏想到南安王爷虽被擒,但军中仍有很多旧部,况又有交好世家,天子便是为驰名声也不能将南安王府逼得过分。况那府里除了世子霍彦,都是女眷。
尤氏本来不肯来蹚浑水,她深觉和亲不是甚么功德,何况即便常日里和惜春不靠近,到底自藐视着长大的,那里铁石心肠到看她去外藩孤苦伶仃不得再回故乡。只是尤氏深惧贾珍,对贾珍之意不敢辩驳,只得来了。惜春的脾气极是孤拐,比如那回撵了入画,她去讨情反被编排一顿,这会儿真怕惜春获咎了老太妃,一家子都得不着好。
待得尤氏过来,见了礼,闻得老太妃再次说要认孙女儿的话,便笑道:“承蒙老太妃看得起我们家四丫头,他哥哥说了,能得老太妃喜好是她的造化,我们做哥嫂的只要为她欢畅的。”
百灵嘻嘻笑道:“热烈看着就够了,真要我去,我可受不了。还是我们王爷好,只守着王妃一小我,府里头清平悄悄的,也没那么幺蛾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