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到达宫门内里,卢容对贺湛等人道:“你们先去北衙交还甲胄兵器,贺融、薛潭与使臣随我入宫。”
贺融与薛潭俱都施礼拜谢。
贺泰仿佛没有发觉他的表情,还是喋喋不休地诉说他对两个儿子的思念之情,卢容恨不能回身就走,却还得站在中间浅笑聆听,时不时点头,仿佛当真专注投入。
“……”卢容已经完整不想说话了,脸上的笑容还是多年宦海历练出来的。
贺融对贺泰与裴氏道:“高氏伴同我们一起出使西突厥有功,我已一并写入奏疏为她请功,这些日子,她临时住在这里,有劳母亲代为安设,待陛下旨意下来,我再另行安排。”
贺融离京前,卢容见过他一回。
贺融沉默不语。
贺泰:“说得也是,为父这两个弟弟,一个比一个聪明。”
贺秀笑道:“三郎,这回你们出大风头了,我传闻你们入城时走的明德门,那可真是威风八面,万众谛视了!”
接着才是重头戏,天子对贺融他们此去这一起的景象非常感兴趣,先是扣问了路上的景象,又当真听贺融报告两年中产生的大小事情,间或插嘴问上一两句。
贺融微微一笑:“西域瘠薄,远不如长安,我两手空空,甚么没带。”
贺融不言语了。
卢容没有再想下去,因为贺融一行人已经到了面前。
换作以往,天子必定要斥责宗子软弱类妇人,但本日一样满怀高兴,也就只扫了贺泰一眼,没再出口绝望。
贺泰一愣,面上微微透暴露不天然:“陛下赐婚,为父总不能违逆圣意吧?”
与他一同受命出来驱逐的礼部尚书卢容见状就笑道:“殿下莫急,遵循路程,他们本日应当就能到了,再等等。”
天子悄悄舒出一口气:“五郎不轻易,他的手现在如何了,式微下伤病吧?”
鲁王资质平平,却不知修了几世的福分,不但膝下后代如云,并且个个长进。
“好三郎,我们盼星星盼玉轮,可算是把你盼返来了!”
贺融与贺湛还不知贺泰已经封王的事情,闻言不由对视一眼。
贺湛驱马过来:“三哥,你在看甚么?”
相形之下,齐王世子现在还在崇文馆读书,底子没有半点当差的经历,卫王世子更是年幼。
贺融无语半晌,又问起老爹:“父亲封王,陛下当有个说头吧?”
贺泰安抚道:“这也是她福薄,不然多撑一阵,比及你返来,说不定人闻丧事精力爽,立马就好了呢,你也别太难过,等过了这一阵,我再请陛下为你赐婚,你现在立下功绩,婚事也当更往上走了,旧的不去,新的不来。”
时隔两年,贺泰所担忧的“风尘满面鬓如霜”并未呈现。
西突厥此次派来的使臣,是西突厥中亲真定公主一派的,他们一贯支撑西突厥与中原朝廷交好,更但愿鼎新突厥,使突厥往汉化的门路上走,天然与真定公主不谋而合。
贺融右首则是一名异域打扮的男人,贺融不时转头与他扳谈几句。
贺融:“当时真定公主获得动静,东、突厥伏念亲身带兵进犯张掖城,我出关时,犹记张掖守军未几,唯恐刺史梁昱守不住,就禀明公主,让贺湛带上一百禁卫,以及西突厥五千马队前去东、突厥,奔袭他们的牙帐。伏念得知动静,赶紧带兵回撤,这时甘州之危得解,我们也已经撤返来了。我不擅疆场驰骋,此事多赖贺湛与陈谦等人一手主导;另有薛潭,他驰驱西突厥各地,察看地形,绘制舆图,只是光阴有限,西域又边境广袤,没法一一去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