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湛这些推想,他也不是没有想过,乃至另有过比这古怪百倍的猜想,但终究都被他一一颠覆。
贺融却没有这么悲观:“你帮我多留意些,明日我再过来一趟。”
四月,齐王以身材有恙为由,要求免除刑部差事,在家疗养,上准其所奏,并遣医赐药,为齐王保养。
他去了翁家,很快见到悲伤欲绝的翁家家眷,但并没有问出甚么来,却不测得知翁家的一桩家事。
贺融二人又进大牢转了一圈,连带翁浩的尸身都看过,没发明甚么非常。
本来翁浩的老婆多年来膝下只要一女,翁浩就又纳了一妾,那妾室肚皮很争气,进门没两年就诞下儿子,更因脾气活泼而得翁浩爱好,但翁浩却有一桩忧?,那就是家中妻妾反面,经常争论,他偏袒妾室,却不能休妻扶妾,各式无法之下,只得在外头又买了一座宅子,安设妾室,将妻妾隔开。翁妻对那小妾深恶痛绝,与贺湛说着说着,便忍不住痛骂翁浩没有知己,喜新厌旧。
贺湛沉吟道:“这类纸,外头想买也买不到,朝廷中能用上的,十根手指也数得出来……翁浩这么多年都待在刑部,而刑部又是齐王在管,这么说,果然是齐王?”
贺湛点点头,旋即皱眉:“三哥,我思来想去,当年会在鲁王府放巫蛊的人,必定是但愿父亲不利的。论理说,郑王贺琳他们当时已经在暗害造反了,不太能够再去谗谄父亲……诸位皇子中,当时太子沉痾不起,但齐王和卫王年纪又还小,那会儿也就十五六岁,还住在宫中,尚未结婚开府,就算他们有那份心,也没有阿谁本事和人手吧?”
出了大牢,贺融就道:“我去御史台,看能不能设法要来一份供状,你去翁家瞧瞧。”
贺融与贺湛对视一眼,此次由贺湛先开口:“那你应当也晓得我们想问甚么了。”
几人都将贺融想说的话都说完了,他思来想去,也没有任何眉目。
翁浩语带讽刺:“二位郎君,我说的就是本相,我闻声他们的同谋,然后去处陛下告密,当时陛下已经发明鲁王与郑王暗里手札来往,对鲁王生出不满,巫蛊案发,咒害太子的罪名坐实,陛下勃然大怒,命令将鲁王废为庶人,百口放逐,厥后的事,你们都已经晓得了。”
更首要的是,齐王与卫王的儿子年纪尚轻,还显不出好坏,而鲁王几个儿子,都已经能独当一面,为了江山社稷的传承,天子会挑选鲁王,倒也不算奇特。
贺湛谢过,抬头灌了一大口,方才道:“可累死我了!”
高氏旁听如此严峻的事件,心中虽对贺融他们的信赖非常打动,也有些忐忑,不敢等闲开口,但听到此处,却忍不住轻声道:“我有些疑问。”
贺融提出疑问:“遵循本朝律法,翁浩如许的罪名,轻则杖责罢官,抄家抵罪,重则放逐放逐,不至于丧命,他为何要他杀?”
贺融没有旁人设想中那般懊丧,巫蛊案对他而言,是心中的一根刺,这根刺埋藏多年,他向来就没期望太短短光阴就能水落石出,翁浩之死,虽是不测,但他们一样是以获得了一些线索,不算毫无所得。
贺融:“如何?”
黑暗中,翁浩模恍惚糊瞥见贺融的面庞,却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采。
那头保卫已经走过来:“二位郎君,这些犯官明日都是要提审的,御史台那边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巡查,请别让小人难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