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皇后倒是神采未变,反是笑道:“陛下是重情之人,想必还念着当日衡国公的救驾之恩。”

说到这里,他没有再接下去,但言下之意,裴皇后听出来了:周相病重,更新换代,恰是一个汲引豪门的好机遇。

嘉祐帝却拈须发笑:“你是否先前受了三郎的影响,感觉丙申逆案与他有关?实在朕厥后又派人去查了,当年丙申逆案案发时,李宽正驻守边陲,兼顾乏术,并且贺琳想要谋逆,朕又是宗子,是挡在他面前的绊脚石,他想要将朕撤除,并不奇特。再者,三郎说的那种香料,厥后查抄齐王府邸,一样也发明了,并不能申明甚么。”

太子叹了口气:“是我多言了。”

因为恐怕李宽被任命为相,急着将他的污点都摆出来,反倒能够适得其反,让天子生出逆反心机。

太子拱手:“陛下贤明,恰是此人。”

嘉祐帝被提示了:“皇后说得是,周相为国劳累一辈子,三朝元老了,朕是该去瞧瞧。”

嘉祐帝又问:“朕让你与周相提一提继任者的事,周相给你推举新相人选了吗?”

但嘉祐帝皱着眉头,却没有接话的意义,反是问起二人:“依你们看,衡国公如何?”

太子还要再说,裴皇后看了他一眼,神采淡淡,似不经意。

“臣知错了!”太子忙下跪伏首。

肃霜道:“安王府的文姜入宫求见,已在偏殿等待多时,要不我去回了她,就说您太累,已经歇下了?”

裴皇后望向嘉祐帝,后者的笑容公然淡了一些,凝睇太子:“丞相人选,太子是否也有保举的?”

太子应是,却未说下去。

“母亲,衡国公一事……”太子欲言又止。

“新相的事,转头朕再亲身与周相谈一谈,本日就到这里吧,你也累了,归去安息吧,哪天将皇长孙带过来给朕瞧瞧,朕也好久未见阿歆了。”

太子心中格登一下,摸索道:“您属意衡国公?”

李宽因救驾有功,嘉祐帝即位以后,就将他的爵位提了一等。

嘉祐帝点头:“当日李宽立下大功,过后朕想命他持续掌管南衙,他却为了避嫌,主动辞去统统官职,连衡国公的爵位,也是谦辞再三才领旨谢恩,朕一向感觉,有些对不住他。”

嘉祐帝即位以后,偶然窜改先帝留下来的各种人事安排,萧规曹随,博得群臣“慎重老成”的赞誉。他如许的性子, 倒与周瑛很合得来,一个拖一个慢,君臣合作无间。作为三朝元老,周瑛没有“一朝天子一朝臣”的难堪,流水的君王铁打的周相,这份荣宠,委实令人恋慕。

直到现在,太子才鲜明发明,本身大错特错了。

太子也笑:“这可真是一桩大丧事,不过如此一来,既然陛下与衡国公即将成为亲家,再任衡国公为相,是否也该避嫌才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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