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水瑶何其纯熟,一见他俩神采,便知有异,侧身一步,便阻去二人退路。冷冷道:“传闻‘潇湘一剑’剑法无人可挡,没想到还会使出‘调虎离山’之计,引开路不平,你但是怕了他?”
姬水瑶道:“冷弦一身功力足好笑傲天下,为他种下禁制也无不成,阿谁父亲不想望子成龙?倒是你玄香谷,不是从不问江湖事么?如何本日又转了性子?”沈啸风呵呵一笑:“昔日不问,乃是力有不及,你我身在江湖,又岂能躲过这些俗世纷争?我玄香一脉委靡不振,便是因为堪不破这《玄阴九针》,想当年祖师纵横江湖,倒是多么称心。”姬水瑶道:“你想的倒是殷勤。当年冷弦一样纵横江湖,却落得如此了局,你想让他也这般扫尾么?”沈啸风见她又提起此人,面上不豫,道:“这么多年,你还忘不了他?”姬水瑶微微一笑:“那你呢,你又何曾忘过?”
路小川见她情深难制,赶紧转过甚去,一样是孤儿,他到底晓得本身父母是谁。而我呢,我却甚么也不晓得,我便是水中浮萍,自生自灭,是师父才让我有了根,不再随波逐流,我也想晓得本身爹娘是谁,可又有谁来奉告我?
目睹路小川面色沉稳,有破釜沉舟之志,便知有后着,赶紧收剑而回,口中叫道:“这招未完。”只见他七剑合一,化刺为削,半空当中俄然变幻漫天剑影,直如满天飘雪,往路小川身上飘落,恰是‘七星罩月’后着‘飞雪漫天’。
又见姬水瑶在侧虎视眈眈,这女人号称‘纤手追魂’一身武功直追大哥萧千绝,并且苗疆蛊毒更是无孔不入,有这二人在杨士奇身边,要想拿别性命,若非大哥脱手,只怕已是不能,再见萧铁手也双眼望向他,心有灵犀,顿时苦笑一声,道:“小子不错,本日便罢,今后见着你师父,便对他说,我萧一凡兄命难违,并非成心诳他,他日再见江湖,当可分个高低。”说完长叹一声,脚下一顿,身如翻云,踏空而去。萧铁手见二哥已去,天然不肯伶仃落下,也随他去了。
徐州城外一山岭之上,一个黑影卓立山前,听得身后衣玦翩翩,沉声道:“你可见着他了?”来人声音哽咽,悄悄一声:“见着了。”声音如泣如诉,恰是姬水瑶。那人道:“真是没想到,当时救他回谷,只道是一平常书童,厥后多方探听,才有所思疑,谁知倒是冷弦之子,杨士奇口风真紧,时至本日,才透露真相,他定是见本身活不长了罢。”姬水瑶道:“我见他劳身焦思,忧心忡忡,只怕大限将至。”说完一顿道:“你说你思疑他,又是如何看出端倪?”
萧一凡见本身一招杀着被路小川尽皆破去,心中也是震惊不已,自成名以来,除了当年冷弦,还尚无一人能让他一剑落空。顿时撤剑回身,横剑当胸。再见路小川那把松纹横刀,也已收刀回鞘。倒是连他刀身也没有看清。一手刀法已得路不平真传,另有青出于蓝之势。
姬水瑶哈哈一笑,衣袖一挥拂去泪珠几滴,洒入灰尘,抬眼望向夜空,乌黑如墨,愤声道:“昔日错,本日偿,是为因果。想来老天让我多活了二十年,便是为了本日来了结这段因果,那我本日便让你瞧瞧,我如何了结这段因果,你伴他宿世,我便伴他当代,当年争不过你,本日你又何尝争得过我?”她毕竟还是甩不脱,忘不掉那泗水临风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