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少府,招募女官,成为蓟国街头巷尾,最热点谈资。

许攸笑道:“天降异象,必利鼎祚。此乃天意,焉能生女乎。”言下之意。不管如何,何太后也不会坐视十月怀胎,却生麟女。需求时,以假乱真,亦未不成。

“喏。”士朱紫心领神会。

大汉深宫以内,有多少真情可言。

此时瑞麟阁,只要蓟王后宫美人,通行来往。

一味欲壑难填,终会令人生厌。

进退之道,弃取之间。蓟王可谓典范。

何太后稳坐长乐宫。将皇宗子置于不顾。想必心中,早有弃取。

“言之有理,言之有理。”大将军终是放心。略作考虑,便已觉悟。先前,太后借口清查永乐宫逐鬼孺子出身,而逼问掖庭令毕岚。拿到全数宫生子名册。现在想来,何太后何尝不是未雨绸缪,为“麒麟子”,预备替人。

“陈王宠身陷前朝旧事,又曾养贼自重。虽为自保,却失臣节。今先帝已崩,本该安稳,然不臣之心,昭然若揭。若与之连累,恐非夫君之福。”士朱紫言道。

见大将军面露愠怒,与会世人各自点头,许攸这才娓娓道来:“大汉朝堂,三宫大力。二位太皇并太后,各自为政,势均而力敌。凡有一方擅动,必引三方连动。若摆荡根底,乃至大厦颠覆,悔之晚矣。此其一也。”

邻近岁末,北国千里冰封。一片银装素裹中,蓟国渠碧水东流。商船来往,转运新谷。画舫穿越,运送旅人。走亲探友,红白丧事。人头攒动,热烈非常。

女官分属百官。只论品秩,毋论男女。嫁娶自在,出入如常。比起尽管禁中之事的汉宫女官,蓟国女官,竟与百官趋同。可谓男女划一之典范。

许攸笑容不减:“然也。”

见何进面露忧色,举止如常,主簿陈琳遂三缄其口。

“静观其变。”许攸语出惊人。

蓟王自发得,治下这片东西千里,南北六百里,有民九百万众,城邑三百座余的国土,充足了。再多一二县,对一统天下而言,并无增益。反惹人侧目。令洛阳朝堂,更加顾忌。

再者说来。蓟王少时,太妃亦可默记名篇四百篇。大汉才女,又岂止蔡琰一人。

“天下大乱,必有宗室趁乱而兴。此乃朝堂大忌。陈王宠,素有弘愿。是否有奋取天下之心,亦未可知。”刘备言道。

“知我者,孔璋也。”许攸遂道破心机:“太后有二子。皇宗子‘前轻’,麒麟子‘后重’。若少帝真有质帝‘鸩饼’之难,臣窃觉得,继位者非王美人贵子,而是太后腹中麒麟嫡子也。且二宫太皇,若毒杀少帝。则被天下口诛笔伐,便是蓟王亦再难保。当时,大将军振臂一呼,废二宫太皇,如探囊取物。再立麒麟子即位,一统南北二宫,手握一朝之政。再无人掣肘也。”

惹大将军不喜:“此,便是长史之良策乎。”

刘备细读贾诩手书,遂问计士朱紫:“与陈王宠缔盟一事,朱紫觉得如何。”

北宫,瑞麟阁。

自古君王多薄幸,最是无情帝王家。

蓟国高薪养廉。腊赐之丰富,毋需多言。公道安闲民气。能者多劳,多劳多得。居其位而谋其政。恪失职守,廉洁营私。想百姓之所想,急百姓之所急。偶有害群之马,必将雷霆肃除。保持自上而下的吏治体系,高效运转而不崩坏。正因上至国君,明以照奸;下至百姓,嫉恶如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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