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将皮榻腐蚀的滋滋冒烟。

池内已稀有女。各自神情慵懒,吐气如兰。风韵约绰,我见犹怜。不知何时,只剩蓟王单独一人,腰缠浴巾,平躺浴榻,侧目相看:“二位既负王命而来,何不坦诚相见。”

距今四千年前,昆仑火山发作,乃至玉石俱焚。《尚书・胤征》所载:“火炎昆冈,玉石俱焚”。“昆冈”即昆仑山。

见血封喉的剧毒钢针,回声洞穿白琉璃屏。翠绿毒汁,从中空的针头内不断溢出,聚成一滴,又轰然坠落。

此中细节,便是许师亦未发觉。待旁若无人,濯发洗身。肯定无人晓得。卢氏深吸一口浊气,便要回身去捧承盘。

“行刺王爵,该当那边?”蓟王缓缓起家,居高低问。

如此心机,真刺客也!

“如此,且近前来。”

时下,谁又能想到,有人会择浴室行刺。身无寸铁,坦诚以待。如何埋没?二人虽裹浴袍,却曲线小巧,若隐若现,无处讳饰。且二人身份特别,又兼重担。此时入精室,更无处可疑。

“大逆之罪,当夷三族。”便有女卫答道。

“(浮石)状如水沫及钟乳石,有细孔如蛀窠,红色,体虚而轻。今作家用磨皮垢甚妙。海中者味咸,入药更良。”用于“磨皮除垢”。特别善除角质老茧。

端是防不堪防。

昆仑玉池边,还摆列漆木承盘。盘中列满各式琉璃浴瓶。内里“七宝发膏”、“百花浴露”诸如此类,用于濯发、洗身,不一而足。当中另有块巴掌大的绳环穿孔“沐浴浮石”。

“乃我二人。”仓猝伏地施礼。

大块昆冈玉料,乃九九重阳后,各部羌氐送来的回礼。刘备命工匠谨慎开凿,打磨成板,铺陈在浴室当中。代替之前的青石台阶与木质隔断。传闻,大块昆仑美玉,皆随山洪融雪,突入河谷。被牧人发明后,用大车拉回,后为羌豪所囤。暖玉生烟,玉色青白,正配王爵。白玉专供天子,蓟王擅用,便是僭越。

“呼――”许师方才觉悟。随卢氏拾级而上,垂垂稳住心神。心存之死志,遂被激活。整小我再无拘束。

藏在指甲下的毒粉,立即散落。又随皓腕处留下的水滴,渗入石孔空地。力道、角度、机会,皆方才好。神鬼无觉。

电光石火,胜负已分。

昆仑玉,出自昆仑山。

“来者何人?”恰是蓟王。

卢氏却借取发膏之机,将一向翘成兰花指,未曾沾水的小指甲,悄悄往浴石上一撞。

浮石,又称轻石或浮岩,乃是一种多孔、轻质的火山岩。大要粗糙,麋集气孔。因孔多质轻、能浮于水面而得名。

危急关头,还看卢氏。浴袍轻解,春光乍现。似脱未脱,勾魂夺舍。便在欲拒还迎,欲说还休的顷刻。

统统人,皆在愣神。

“《刘安子(淮南子)》曰:视之无形,听之无声,谓之幽冥。”刘备笑道:“穿花冥蝶,鬼域幽姬。公然名不虚传。”

屏气凝神,掀帐而入。眼角余光一瞥,二人皆缓慢垂目低眉。饶是如此迅捷,亦面红耳赤,心如鹿撞。

一针毙命。

说时迟,当时快。

给本身系了个活结的许师,浑身一颤。又仓猝宽衣讳饰。既是活结,孔殷间又如何能解。

若把本身比作荆轲,许师便是见秦王而胆怯的秦舞阳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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