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在。”田丰、沮授,双双起家。
此中事理,刘备焉能不知。
然王美人之死,如鲠在喉。若不能一清二楚,将凶手绳之以法,以刘备之真脾气,又如何甘心。
“臣……”大将军挣扎抱拳,却被何后好言禁止:“大将军万勿轻动。放心静养,不日当可病愈。”
“蓟王如何?”何后笑问。
洗漱换衣。出门见廊窗禁闭,密不透光。平座内,已点起灯盏。又乘天梯,直升五层。见檐墙、廊窗亦禁闭,外人不得窥视。刘备这便觉悟。乃为防故意之人,窥测“蓟王病情”。
“合举国之力,与之相抗。”何进再答。
何进紧咬牙关。目中厉色,一闪而逝。
“无妨。”刘备叹了口气:“气血冲冠,怒而杀人。由此罢了。”
“与元皓、公予,同去。主持函园营建,务必尽早完工。”函园之首要,毋需多言。
“未有一战之力前。定要礼贤下士,虚怀若谷。切莫再与之争锋。”何后最后言道。
“臣,服膺。”何进竟蓦地坐起。蓟王如利刃加颈,岂容他卧床不起,任人宰割。话说,向来都是他‘何屠’持刀宰杀,何曾轮到别人!
“主公勿扰。便是陛下与何后,又岂能让王美人抱屈而亡。不出三日,当见分晓。”贾诩再拜。
四谋主相互对视,仍由贾诩言道:“见陛下真情透露,(贾)诩实难信赖,王美人乃为陛下毒杀。虽说‘杀其母,立其子’,可绝外戚后患。然陛下并非武帝,能狠下心肠,如此杀伐判定。猜想虽早生此念,必不忍心。且陛下若真有立贵子之心,必善待嫡母窦太后。又岂会选在嫡母寿宴动手。若如此,待贵子长成,即位帝位,焉能不对窦太后心生间隙。”
“喏!”
刘备忙问道:“文和何不明言?”
“喏!”
军司空田丰又道:“此事以后,我主与大将军势不两立。陛下心结,涣然冰释。何后嫁妹,终归无用。趁此良机,当饰辞‘返国养病’。陛下必欣然应允。”
贾诩这便伏地请罪:“关、张二校尉,亦是诩命其前去。”
西郭,寿丘里。大将军何进府。
“该当如何?”何后再问。
“三位谋主,皆良师良朋。孤返国后,当与文和共守洛阳。”刘备道明情意:“切莫令朝中生变。”
入书阁,四大谋主皆在。
正如四谋主所言。王美人之死,陛下、董太后、何皇后,三方皆有怀疑。然幕后真凶,或另有其人。
先前胸中积怒,神态混乱。现在规复,自当明以照奸。
“然也。”贾诩答曰:“王美人毒发暴毙,陛下一石二鸟。便是要嫁祸何后一门。主公上门问罪,何进拒不认罪。险遭灭门之祸。此乃陛下所乐见也。”
登皇后车驾,何后言道:“来人,转去辅汉大将军府。”
“臣在。”
贾诩领四大谋主,齐齐下拜:“主公放心就国。洛阳定万无一失。”
刘备一声长叹:“此事,乃孤之过也。”
“速回函园。束缚幕府军马,不得妄动。”辨清情势,这便令出。
刘备这便觉悟:“文和言之有理。”
“我大汉以忠孝立朝。礼义廉耻,国之四维。若令王美人抱恨地府,不明不白。孤实难过本身这关。”刘备言道:“返国前,定要为王美人昭雪。”
何后欣然点头:“大汉十三州,蓟王已得其四。剩下九州,大将军当早日握在手中。如此,方有对抗之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