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绍、曹操,携袁术上前:“仓促抵京,未及奉告,玄德勿怪。”
胡商来自贵霜。一起跋涉,初抵洛阳。不知上邦风景,情有可原。待见惯不怪,自会习觉得常。
众皆瞠目。袁术哑口,竟泪流满面。
“公路可安好?”曹操笑答。
目送刘平出殿,太后忽生娇媚。嘴角微扬,遂轻声言道:“速传上元夫人。”
众皆大笑。一时传为笑谭。
东郭马市,胡姬酒坊。
袁绍下阶施礼:“孟德。”
袁绍佯装醉酒,口出戏言:闻京中望气者皆言,今汉气数将尽。路旁孺子亦唱,麒麟降,乱贼降。玄德如故意大位,我等必誓死相随。
多大哥友,京中再聚。颇多感念,亦多唏嘘。
九坂群峰,一夜白头。好像置身雪国。万幸,园中管网皆深埋地下。双层保温陶管,龙窑一体烧造。即便在漠北、高原,苦寒之地,并未破坏分毫。何况宅兹中国。刘备督造大震关时,由匠师发明,当场取材,龙窑一体烧造长管网。后经多次改进,已能烧造十里长管。函园统统主管网,皆用此技。越少连接,热损越少。只需不遇大震,百年无虞。
窥一斑而见全豹。蓟王威望天下,何必多言。
“守丞所为何来?”蓟王抵京,太后安枕。所谓“相夫教子”,胸中诸多戾气,渐散于无形。黄门令左丰,日日遣人来报。便是刘平,亦经常奉诏入宫。太后所问,句句不离蓟王。
四人皆笑。
“喏。”
曾闻前汉时有“凿壁偷光”。函园今出“隔墙采暖”。说,旅堡燕归馆内一胡商。外相不离,半夜热醒,如同水捞。遂关暖柜。仅凭隔墙余温,足可安枕。翌日醒来,对火伴叹曰:寒冬时节,滴水成冰,竟被热醒,千古奇谭。
盛暑凛冬,杀人无形。年老体衰,无病无痛者,多亡于此时。特别凛冬,万物残落,彻骨极寒。公众苦于徭役,不及储备薪柴。寒气夜来,竟百口死绝。然自蓟王入朝,无烟石炭,无火薪炭,源源不竭,运抵都城。冬衣薪炭,鳏寡孤傲,不能自养者,皆充足予之。更加四郭水网改革,接连完工。纵今冬极寒,亦少有冻毙。
曹操仓猝落杯,正欲起家,却被刘备所止:先帝待备不薄,临终托孤,焉能背主谋逆。更加天下众目睽睽。即便事成。待百年后,必有人“萧规曹随”。
世人闻声转头,恰是蓟王刘备,乔装出宫,自下公车。
“谢太后。”宫妃捧来坐席,刘平再拜落座。
“本初。”曹操回礼。
“南阳帝乡,云龙风虎,非比平常。”袁术大声笑问:“你那兖州,又当如何?”
把酒言欢,意气风发少年。
袁术一饮而尽,长笑退席。
世人又笑。
“冬狩,乃为祭祖。故,符合礼法。”刘平答曰。
袁术劝道:大丈夫立于人间,当随心所欲,予取予求。岂能为浮名所累。
“且入堂一叙。”袁术恐刘备单身前来,为人所害。
袁术败兴言道:当再走马击鞠,与胡儿一较是非。
“下臣,叩见太后。”刘平经常来往西园,又是蓟王族兄,颇受太后恭敬。
“请。”本欲请刘备先行。刘备却不放手。无法,唯有四人执手,共入酒坊。同登春晖包房。
笑罢,袁术离席敬酒,冲刘备密说话道:若玄德珍惜羽毛,不肯身背骂名。术,愿先行。众千夫所指,亦助玄德介入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