陪坐侧席,不置一语之尚书刘巴,起家答曰:“恐一去不归也。”
“然毕竟南下江东。一江之隔,另有扬州江北二郡,并徐州广陵郡,阻断交通。”袁术所谋,合肥侯豁然贯穿:“车骑得此三郡,上可通淮泗,下可连江东。”
百船粮谷,过路寿春,需付十船关税。
“可。”合肥侯已有定夺。
“传国玉玺乎?”合肥侯一语中的。
“臣,窃觉得。此乃天赐良机也。”袁术答曰:“王允狐虎之威,易相夺国。曹孟德《置屯田令》下,王谢破家。方有兖州大乱。今曹吕相争,难分胜负。扬州江北残郡,并徐州一郡四国,断难自顾。臣,欲先取寿春,再夺三郡。纵横江淮之间,足可保江东无虞。”
刘繇笑道:“皆知我,素有清名。与民秋毫无犯。故皆借道淮南,来往四渎八流,赢利颇丰。曹吕相争,兖州谷尽。此时贩粮北上,必得巨利。”
“闻欲往兖州。”便有港令,谨慎作答。
“主簿觉得,何人可为天下共主。”袁术试问。
“不成。”袁术正欲开匣,却被主簿阎象所阻:“传国神器,私窥不详。”
如前所说。关税征收,体例有二:按量征收、按价征收。如布匹、粮食、金属等,多会收取部分什物,充作关税。如牛、马等没法豆割之物,则需估其市值,以货币征税。
“车骑孤军北上,若刘繇、陶谦,坚壁清野,如何久持?”合肥侯亦知兵。
袁术眼中忽燃起一团知名火。
刘繇所言,“市赋、关赋,皆与时同”。绝非蓟国“市赋百取二,关赋百取一”。
“朕,亦如此想。”合肥侯笑道:“袁术奸雄,岂甘居人下。”
江东群雄所忌。唯曹孟德盖海,并刘岱翥凤二舰队。现在兖州鏖战,曹孟德自顾不暇。刘岱扼大河之尾,青州与兖州订交,恐“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”。亦不敢擅离。徐州牧陶谦,毗邻泰山郡,接山连海,更如临大敌。
不由心生慨叹。若非蓟王天降,合肥侯可为明君乎?
《九章算术·均输章》第二十七题:“今有人持米出三关,外关三而取一,中关五而取一,内关七而取一,余米五斗。问本持米多少?”
“恐刘青州麾下,盖海劝止。故入淮泗,逆鸿沟而上,泊入敖仓港。”港令答曰。
“愿为朝之藩屏。”袁术慷慨激昂,掷地有声。又话锋一转:“毕竟事关鼎祚。故淮泗诸王,以陈王宠为首。需质押一物,方可与我缔盟。”
‘陛下,圣明。’袁术动容发声,五体投地。
“既往兖州,何不走大河水路。”刘繇必有此问。
恰逢蓟王南下云梦大泽,赴巫山云雨会。
“臣,袁术,叩见陛下。”
“如此,朕方能将长江沿线,守军调离。东击刘表,南击刘焉。尽得交、扬,江东之地。”合肥侯言道:“‘蝮蛇螫手,懦夫解腕’。与袁术相较,曹操、吕布之流,其毒更烈。”
“臣已遣使,暗通淮泗诸王。”袁术这便道破隐蔽:“谓‘辅车相依,唇亡齿寒’。兖州不管归曹吕何人统统,二人断难为臣。今,一国之政,悉返国相。淮泗诸王,先前行事,多有僭越。若再被人构陷,轻则削县,重则除国。唯与我联盟,方可解灭国之危。”
“明公毋忧。”阎象答曰:“吾观陈王宠,并无天子之德,绝非天下共主。传国玉玺不过寄藏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