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能为帝,与死何异?”新帝言尽于此。

便在此时,但见董卓手捧耳杯。

先入各处大营,保养断绝。再分批迁入各城安居。各城大建虽已结束,然营城筑楼,从未止息。与先前一片白泽当中,万丈高楼高山起,差异。四百城港,均派不过二千五百人。实不值一提。

水衡都尉周晖,游艇入城,好言相劝。然新帝却不肯拜别。

后将军董卓,见天使面露不悦,恐进谗言。遂与诸将军商讨,于中军大帐设席。为洛阳天使,拂尘洗尘。前将军臧旻,右将军田晏,左将军夏育,久历朝堂,自把稳领神会。

南都帝乡,遍及疮痍,脸部全非。

蓟王如何被顶礼膜拜,南阳百姓如何死里逃生。少帝皆得空顾及。
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

话说,熹平六年,护羌校尉田晏,因事开罪。恰逢鲜卑比年寇边,因而贿赂中常侍王甫,鼓动先帝北伐鲜卑。对接人待物,人前人后之事,自把稳知肚明。

且蓟王从不白用人。僦船一里一钱。来回数千乃至万里。蓟王足额付出僦费。

见董卓等人,颇知进退。洛阳天使,亦多欣喜。舟车劳累,终归不枉此行。

救回流民无数。

万艘舟船,如万箭齐发。五船一伍,十舟一什。列队成串,来往巡弋。待前舟舱满,遂上报航道,自行折返。自有后船接力。如此次第有序,挽救万千流民。

宴请乃其一,皋牢乃其二。

如董卓所言。千里白泽,无有高山。若无舟楫,便是想逃,又能逃到哪去。若坐视百万公众,死于非命。蓟王降下雷霆之怒,少帝便想保全,亦故意有力。且董卓窃觉得,若果然如此行事,了局与袁隗无异。

洗漱换衣,入大帐与众将校欢饮。

知苦劝无用,留下粮草辎重,周晖单身返回游麟号。

此战,胜负已分。南阳尽毁,根底全无。即便举家逃往蓟国,新帝亦难东山复兴。洛阳少帝,许已稳坐江山。成王败寇,亘古稳定之真谛。

蓟王对恩师言,十之八九。绝非夸大其词。

从目瞪口呆的四方将虎帐,接走最后一批流民。水衡都尉舰并海市,拔锚起航,返回蓟国。

稍后,四方将军,亦乘船而至。于水中丘脊立下中军大帐,排筏连营。打捞公众不提。

百万南阳流民,何方归宿。

少帝为制胜一击,无所不消其极。蓟王亡羊补牢,救百万黎庶于大水。

激流所过,一片白泽。草庐尽毁,农田全无。墙垣大半入水,唯剩角楼,好像孤岛,耸峙水中。举目汪洋。树梢、屋顶,各式漂流物上,皆挂满流民。遍野哀鸿。乡野惨不忍睹。城中积水亦没人顶。幸运另有阁楼,临时居住。

更加大水浸泡,粮食尽毁。暑热将至,浮尸肿胀腐臭,滋长大疫。一场大水,百万公众,流浪失所。南阳遂成死地。

稍后统计。知救回百万不足。饶是恩师,亦不由泪目。多日忧心,烟消云散。

耸峙帝宫高台,举目四望。新帝面如死灰,犹不能信:“何故至此,何故至此……”

南阳帝乡,人杰地灵。特别出能工巧匠。大利匠人城,如获珍宝。

一惊一喜,短叹长叹。

缓缓直立。

如何安设流民,蓟国官吏,驾轻就熟。

便在此时。

亭台楼阁,接连崩折。

天灾并天灾。浊浪汹滔,几与树梢平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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