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子馆与太学坛、白湖女校,同时试行。且当作效如何。
少帝隔栅俯看二人惨貌,似心生不忍。遂从袖中取酒壶、吃食,放在监前:“酒食乃朕从宴上顺来,二位请自便。”
“何人例外?”赵忠忙问。
“陛下谬赞。”张让不觉得耻,反觉得荣。
话音未落,忽听监外兵戈高文。二人仓猝收声。
待七位蜜斯姐,前后步入眠房,刘备这便安寝不提。
行刑狱卒虽部下包涵。然一顿皮鞭吃下来,亦险要了老命。特别赵忠,身娇体贵。被先帝唤做“阿母”,只因少时,得赵忠开蒙,先帝才晓得床榻之私。鞭挞时,受痛不住,欲咬舌他杀。若非张让苦劝,此时已追先帝而去。
张让惨笑:“先前问你,可有答案?”
遐想先秦时,百家争鸣。诸子坐而论道。本门学说,凡有缝隙,必被群起而攻,乃至马脚百出。因而好学苦思,知耻后勇,不竭去伪存菁,将本门学说,发扬光大。各派实际,随之大成。
张让心中狂喜,却面露悲切:“虽是家宴失语,然,何太后必照实以告大将军。”
一言蔽之,事理周到,少有缝隙。
“依你之见,朕,该当如何。”
张让咧嘴惨笑:“自阿阁兵乱,宫中黄门,死伤过半。今三宫鼎立,中小黄门,各有归属。然,独占一人例外。”
“少帝。”张让答曰。
少帝悄悄点头:“本日之事,董太皇,亦当奉告董骠骑。”
“本来如此!”赵忠终究放心:“然少帝年幼,能知你苦心否?”
不出数代,蓟国鸿学,当大行天下。
“为陛下张目(滋长阵容)。”
张让、赵忠,四目相对,齐齐咬破手臂,歃血为誓:“愿为陛下效死!”
斯须,便有一人,独下牢内。
“老奴,谢陛下。”张让、赵忠伸手取来,狼吞虎咽。一人喂食,一人喂酒。吃饱喝足,再互换。如此几次,直到皆酒足饭饱。
洛阳,北宫,黄门北寺狱。
大氅落下,恰是少帝。
少帝悄悄点头:“阙书,出二位之手否?”
“幸从何来。”少帝诘问。
“陛下圣明。”张让再拜。
“我等,刀锯余人,轻易偷生。天家老犬,百无一用。今为陛下,杀身自効,虽受斧钺汤鑊,诚甘乐之。”张让涕泗横流。
“少帝?”赵忠似有所悟。
“然也。”张让认领。
张让、赵忠,衣衫褴褛,血迹斑斑。披头披发,面如干枯。
“先前,阿阁发难,你独闯永乐宫,却不杀董太后。乃至功亏一篑。我问为何,你却不答。”赵忠抽气出声:“书朱雀阙,又如此这般。你我同生共死,何故坦白。”
少帝趋步近前,俯身言道:“朕欲学‘桓帝除放肆将军旧事’。与二常侍,歃血为盟。二位敢否?”
“好一条天家老犬。”少帝微微一笑。
张让这才将“书朱雀阙”之谋,和盘托出:“书曰:民不聊生,长乐、永乐卖官贩爵,蜺墯鸡化,乃妇人干政,而至也。此句,虚真假实,一明一暗。永乐卖官求货,自纳款项,盈合座室,宫人皆知。蜺墯鸡化,乃先帝年间旧事,亦有据可查。如故意,此二事,一问便知。试想,若阙书前半句之言,皆考据为真。后半句‘妇人干政’,可当真否?”
“夫君因何感喟。”身侧王妃公孙氏,柔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