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好。”袁遗顿足道:“曹阿瞒,必有所谋!”

孙策如何能不贯穿:“阿父,亦不想与天子为敌。”

华云号解缆不久,北宫忽见火起。一时滚滚浓烟,覆盖半城。

“报——”便有标兵来报:“曹兖州盖海舰队,不知所踪。”

闻袁绍所言,袁术亦觉悟。

“来人。”袁绍一声令下。

话说先帝时,掖庭令毕岚,铸天禄蛤蟆,吐水于平门外桥东,转水入宫。又作翻车渴乌,旋于桥西,用洒南北郊路,以省百姓洒道之费。后大将军何进火烧永乐、云台,又有西园大火,广厦千栋,皆成废墟。故为董卓盗铸小钱时,毕岚引濯龙园水,于南北二宫,建多座天车,架飞渠灭火。凡有火起,接通飞渠,净水便可自檐浇下,毁灭烈火。

“阿父,此火可疑。”宗子孙策,烟熏火燎,近前来报。

“多处火起,救之不及。”孙策恨声道:“如果平常灾异,必先有一处火起。而后风助火势,飞火伸展,延烧一片。此火,却四周燃起,且周遭多置发烟之物,必是报酬。”

孙坚令人入井,探得传国玺,文曰:“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”,方圜四寸,上纽交五龙,上一角缺。必是昨夜大火,亦或是天子出走时,摆布分离,掌玺者以投井中。

本觉得胜券在握。董侯困守绝境,无处安身。不料曹孟德,竟奉天子入兖州。赢利之大,无可计数。

如此,蓟王亦无话可说。

“好一个曹孟德。”袁绍怒极反笑:“只怕天子百官,汉室宗亲,已赴兖州矣。”

“速领百人,携我将令,入上林大营。”

“速退。”袁绍当机立断。

不等天明,赤楼帛兰船华云号,满载公主妃嫔,自濯龙园顺下阳渠,驶入函园,泊于阳港。

“奉天子以令不臣。”袁遗字字诛心。

百骑出营,直奔上林。破门而入,人去营空。

东郭粟市,袁绍大营。

蓟王上表。求请史侯并合肥侯,二家罢兵。

未几时,探马回报:“上林虎帐,四门紧闭,无人呼应。”

此时,赤楼帛兰船华云号,已顺下洛水。与曹孟德盖海斗舰汇合,入大河航道。

便有亲信帐外答曰:“回禀将军,井中似见神光。”

“先前泊于那边。”袁术忙问。

“华云号!”袁绍如何还能不觉悟。急火攻心,两眼一黑。浑身紧绷,不露陈迹。待熬过晕眩,脱口而出:“孙文台安在。”

果见中军帐前一井,吞吐五色神光。举军惊怪,莫敢上前。

“何其急也。”袁术疑问。

言辞诚心,并无僭越。然字挟风霜,如雷如霆。两边心照不宣。仓猝敲定细节,草签盟约。以求蓟王领雄师上洛前,生米煮成熟饭。各自稳坐,半壁江山。

“喏。”

“富平津。”标兵答曰。

孙坚急令麾下,打水救火。

“然也。”荀彧言道:“见火起,孙坚必率虎帐救,得空他顾。”

比起天子浮名。天下十三州之利大,断难割舍。两边唇枪舌剑,寸土必争。

“阿父真豪杰也。”孙策慨叹。

悉知前后诸情,这才幡然觉悟。北宫放火,乃缓兵之计也。天子百官,妃嫔公主,宗室诸刘,皆趁陪游天子之机,顺下大河,舟入兖州。

不知不觉,上巳节至。

“我儿言之有理。猜想,必是内奸所为。”孙坚转而又问:“然,此时放火,所为何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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