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案落座。
“然也。”贾诩悄悄点头，转而又道：“只说究竟，无需多言。”
话说，周异亦早有隐退之心。若不为官，当携家小返乡。或移居蓟国，好让瑜儿入朝思暮想的蓟国太学坛。
“关中！”句就羌渠滇吾，双眼一亮。
“或是出错落水，亦未可知。”属吏不敢确认。
死者徐奉，乃前永巷令。永巷令不过食俸六百石。
心念至此，周异不由遍体生寒。
“明庭。”贾诩起家相迎。
周异又问：“何故见得。”
三十六部渠帅，面面相觑。
待雅座只剩本身独酌。贾诩这才透露天机：“那个要杀十常侍。”
“这……”众渠帅各自无言。明知是计，着力不奉迎。谁又甘心以身涉险。
“惠文冠也好，貂蝉冠也罢，皆是高官入宫朝见，或近臣奉侍陛下时所戴。所谓‘临事不敬’，出宫自当换穿常服。再者说来。徐奉死于东郭桥下，若被人从高处推入水中。此民气胸不轨，自当藏匿行迹，如何能戴华冠，只为彰显身份。必是有人栽赃谗谄。”
贾诩目中精光毕露：“顺水推舟，借刀杀人。”
目前又增至十二人。仍称“十常侍”。
“夹在死者内服之上。”属吏低头答道。
“可知蝉翼出处？”周异诘问。
周异仓猝相问：“还望右丞明示。”
“胸前肌肤，遍及血斑，乃落水时，拍击而至。且瞳人外扩，死前清楚是遭到惊吓。”属吏精于验尸，自不会看错。
“麦积山后，有一条陈仓狭道，可穿陇山，中转关中。”宋建道破天机。
“喏！”三十六部杂羌，纷繁应诺。
洛阳小市，金水汤馆。
“好。”宋建目中悲光一闪而逝：“如此，待雪花路开，便请滇吾兄，兵出陈仓狭道，放火关中。待幕府雄师拔营东进，我等便乘势而起，兵谏陇右！”
惠文冠，冠名。相传为赵惠文王创制，故称。汉谓之武弁，别名大冠。《后汉书·舆服志下》：“武冠，一曰武弁大冠，诸武官冠之。侍中、中常侍加黄金璫，附蝉为文，貂尾为饰，谓之‘赵惠文冠’。
周异这便问道：“在那边发明。”
二楼雅座。
“然也。”洛阳令周异，遂将徐奉之事，细细道来。
“然也。”宋建言道：“蓟王扼守大震关，又遣人依样构筑大散关。阻断关中与陇右。却不知在麦积山下，另有一条隐蔽古道。只需遣精骑数千，穿古道，入关中。一起放火焚城，关中必乱。当时，蓟王必派兵来剿。待雄师重入关中，陇右便是我等纵马之地也。”
周异不敢托大，便又诘问：“右丞是让我，将这枚‘附蝉’上交何苗。再将徐奉死因，和盘托出。”
贾诩乃蓟国二千石高官，亦戴貂蝉冠。客岁腊赐，便有宝冠送到。只眼已辨：“此乃‘附蝉’。”
属吏言道：“乃是一片蝉翼。”
句就羌渠滇吾，咬牙站起：“将军乃主帅，岂能单身涉险。此事，当交给我来办。”
“贾丞。”见贾诩先到，周异仓猝上前见礼。
“声东击西。调虎离山。”句就羌渠滇吾，幡然觉悟。
“投书辅汉大将军府，约贾丞一见。”
“确是溺毙。”属吏答道：“然倒是……高处落水而至。”
难怪属吏吞吞吐吐，欲言又止。各种迹象表白，徐奉之死，连累甚大。